自顔溪入了刑部后,锦云宫内陷入了一片愁云惨雾之中,清念哭哭啼啼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小程子三番五次想要冲出宫去,硬是被离雪拦了下来,只能整日里坐在门处唉声叹气,翘首以盼的能出现个奇迹,娘娘能突然从刑部回来了。相对于他们二人来说,离雪稍显镇定些,没有了先前的那般混乱。
乱也无用,只是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罢了,他们为奴为婢,却受主子疼爱,十分懊恼,关键时候竟然一点用处都没有,夜已渐黑,娘娘在牢中可在害怕?
突然,一个身影闪了进来,身轻如燕的落在离雪的身后,经受了生死之劫,还有什么能让她承受不住的,离雪并没有被突然落下来的人影惊吓到,转过身来,看到来人时,没有了往日的那般仇视,急急的跑了上来,将他的袖子紧紧的拽在手心里拉扯着。
“你是不是来救我家娘娘的!?”带着满满的期望,乌黑的双眸在渐黑的夜色中格外的闪亮。
沧枫瞧着她憔悴不堪的容颜,轻轻的摇了摇头,只见得她突然将拽着他衣袖的小手放下,神色充满了失落:“我就知你不是的,但还是抱着希望问问,你是皇上的人,皇上都不救我家娘娘,你又怎么会救呢。”
沧枫一叹,皇上眼下怕是也顾不得那些多了,从溪妃娘娘入狱到现在,几乎没从贵妃娘娘房里出来过,那贵妃娘娘也是可怜,好不容易有了子嗣,又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眼下说没就没了,沉重的打击让她昏厥了好多次。
虽未亲眼见到溪妃娘娘是如何推了贵妃娘娘,才导致小产,但太后,包括众人都是众口一词的说亲眼看到了,使人不得不相信确实如此,但沧枫却怎么也无法将如此心狠之人跟溪妃娘娘联系在一起,平日里溪妃娘娘虽性子倔强了些,但心地却是十分善良的,一个低贱的奴才奴婢她都能当宝似的护着,又怎么会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孩子。
可眼下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溪妃娘娘,怕是连皇上都无能为力了。
“你别难过了。”笨拙的嘴无法说出什么好听的安慰的话,噎了半天才道出这一句。
离雪颓废的坐在石阶上,单薄的身体只着了件扑通的浅色衣裙,春夜仍带着些凉意,她却浑然未知,“我们娘娘是那么好的人呢,怎么还有人会忍心伤害她,她对我们就像弟弟妹妹似的,从来不忍心责罚打骂,哪怕是犯了错,也只是为我们好的轻轻责备几句便罢了,我们只是个奴才,不敢高攀了娘娘,但在我们心里,早就将娘娘当成了自己的亲人般伺候着,可眼下娘娘受难了,我们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我们真是没用!”
沧枫迈过去,在她的身边坐下,恪守着男女之间的不便,保持着该有的距离,轻道:“我心下也是怀疑的,照理说,溪妃娘娘不会做出那样狠心的事情来。”
“你也觉得我们娘娘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是吧。”离雪似是找到了希望,转过头定定的看着他,道:“娘娘不说,但我一定要说,我一定要找到皇上,告诉他,娘娘是被陷害的,是有人推了娘娘,娘娘摔倒时不小心拉错了人,才会让贵妃娘娘摔倒的。”
“沧枫!”这是她第一次喊沧枫的名字,沧枫正沉浸在离雪方才的一番话中,听到她的低喊,感受到她再次拽住他衣袖的双手,听得她急急道:“太后将锦云宫都围得严严实实的,不让我们出去,可我们要是出不去,娘娘的冤屈便无处可伸,你能不能带我去见皇上,只要见到了皇上,我将事情的原委说与他听,皇上平日里对娘娘那样好,一定会放了我家娘娘的!”
“你方才说有人推了你家娘娘。”沧枫怔了怔,继续道:“那你可知推你家娘娘的是何人?”
“是青蓉!”离雪急忙回答:“她平日里虽在锦云宫为奴,但却是柔妃娘娘派来卧在锦云宫里看着娘娘的奸细,上次......唔!”
沧枫赶紧将她的嘴捂住,急道:“这话可不是随便能乱说的,若让人听到了,定治你个污蔑之罪。”
离雪将他的手扯下,坚定的目光瞧着他:“我没有乱说,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们家娘娘三番两次的头疼,都是因为那个柔妃让青蓉在娘娘的饭菜里下了毒,才会让娘娘三番两次的险先丢了性命!”
沧枫大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柔妃平日里虽嚣张跋扈了些,竟没想到这嚣张跋扈到如此程度,看离雪的样子并非是在撒谎,沧枫突然沉声问道:“那柔妃为什么要与你家娘娘为敌?”
“为什么?!”离雪冷笑了一声,脸上浮现出与年龄不相符的憎恨:“因为皇上宠着我家娘娘,她心眼儿又那么小,成日里看不得皇上对谁好,那贵妃娘娘她动不得,便拿我家娘娘出气,平日里娘娘都是让着,可谁知道竟把自己的命也让了进去。”
所有的话都道出了口,离雪心头松了松,又道:“我方才所说的都是事实,若有一句假话,我离雪必遭天打雷劈,下辈子仍旧为奴为婢!”
发了最狠的毒誓,最后道:“我就问你一句,你能不能带我去见皇上,不管皇上信不信,我一定要将这些话说给他听,娘娘怕黑得很,却要一个人在牢中受罪,我不能在这里干坐着什么都不做!”
沧枫犹豫,从他的角度讲,他恨不得现在就将离雪的这番话让皇上知道,但眼下皇上还在昭祥宫陪着悲恸不已的贵妃娘娘,怕是一颗心都落在了她的身上,若现在去,见不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