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阶夜色漆黑,一处气派的府邸,威风凛凛的大狮子摆在两旁,狮旁亮着灯笼,清清楚楚的照着大门,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挂这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的刻着两个大字“尚府”。
此处正是夜澜国刑部尚书尚信的府邸,虽戒备森严,当并不妨碍三个身轻如燕的黑衣男子的自由进入,轻盈的落在了一处隐蔽的竹林后,红墙绿瓦,围墙高耸,虽不及皇宫之威严,却也有气势恢宏之势,檀木作梁,雕梁画栋栩栩如生,种遍各种奇花异草,珍贵稀有不比皇宫之差,挑开窗上的薄纸,厅内一颗硕大的月明珠照得通亮,珍珠为帘,范金为柱,地铺白玉,穷工极丽,实在让人咂舌。
厅内中央摆放着一张拥有着精致繁冗的雕刻图案的八仙桌,桌旁两张同样精美的实木椅,椅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身材微微发福,华贵金袍加身,富贵逼人,则就是尚书大人尚信,在他左前方的实木椅上,则坐着另一位男子,年岁相对来说比他稍小些,神色精明,一看就是十分擅长算计之人,此人便是地方知县李达。
两人的交谈似是不怎么愉快,李达已是冷汗涔涔,焦急道:“尚大人,眼下事已至此,你可不能撒手不管了啊,您若是不管了,小的可就没有活路了啊。”
尚信漫不经心的辍了一口杯中的茶水,缓缓的放下,稍稍的抬了胎眼皮,道:“本官再三跟你交代,切不可轻举妄动,这风头正紧之时,凡事还是收敛些好,可你就是不听,偏偏要生出事端来,眼下出了人命,你让本官怎么保你?”
李达一听便急了:“尚大人,话可不能这么说啊,下官做任何事可都是跟您汇报了的,那颜文远之前弄走了咱们一批人不算,这次又死盯着下官不放,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手的,将下官亏空朝廷银两的证据搜罗了一大堆,下官再不出手,别说是下官不保,怕是尚大人也会麻烦加身啊,若是被朝廷查下来,这可都是灭九族的死罪啊!”
“哼!”精美的青花釉茶杯彭的一声重重的摔下:“颜文远那个老匹夫,放着好好的官不做,偏偏要与本官作对,本官是何人,本官的尚府世代为朝廷效力,他一个小小的芝麻官,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顿了顿,又道:“死了便死了罢,也省得本官操了他那份心,干干净净了也好。”
李达忙赔笑着道:“大人这么说下官便放心了,有大人护着,下官便不怕了。”
“查?”尚信冷笑,眼中泛着狡黠的光芒:“你不是已将线索给他们摆好了吗?查到最后也只能说是血阎的人干的,但这血阎已经被灭门了,只会是死案一桩,谁还能从死人嘴里套出什么来。”
“高,大人真是高啊!”李达谄媚的伸着手指夸奖:“大人真不愧是诸葛在世,血阎这一死,倒是死得十分的及时,还有什么比让死人担了罪名更稳妥的。”
厅内瞬间传来十分嚣张的笑声,二人的谈话又渐渐的以胜利者的姿态不断的炫耀。
三个黑衣男子足下轻点,又回到了方才郁郁葱葱的一片竹林处,沧枫恨不得上去将那什么尚信的脑袋给割下来,当初在狱中指使人对溪妃娘娘她们严刑逼供,在离雪身上留下盐鞭的罪魁祸首就在眼前,怎么叫他不生气。
忍着拔剑的冲动,忍不住道:“真恨不得上去宰了他!”
非冥难得的严肃:“要说宰,我比你更想宰了他们!要那么容易就好了,还需我们三个鬼鬼祟祟的蹲在这里听墙角,再到处的搜寻证据?”
尚信的嚣张跋扈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他能如此嚣张,除了眼下他掌管的偌大的刑部,更主要的是,尚家世代为朝廷效力,在尚信的爷爷那一辈儿,因曾救驾有功,太上皇念及尚家一代忠良,又感恩相救,便赐了一块免死金牌,这块免死金牌不仅可以用在太上皇那一代,还可以代代相传,保得商家世代平安,所以这块免死金牌在君夜尘这里,也照样能发挥作用,若是这尚家世代都是忠良倒也罢了,只可惜到了尚信这里,便世风日下,一代不如一代。
尚信虽妻妾成群,或许是恶有恶报,生了四个孩子都是女儿,前面三个女儿分别嫁给了门当户对的人家,剩下的这个最宝贝便是尚兰柔,嫁与的,便是他的师兄君夜尘。
说到他们这位师兄皇帝,对自己的婚姻大事也算是应付得可以,当初秀女入宫,当今皇上连个人影都没有,都是太后一手操办,直到春宵一刻,才知道自己新进的妃子长什么样子,也真真是敷衍得到家了。
这尚兰柔不愧是尚信的亲生女儿,遗传了她爹的性子,也颇有些嚣张,但在宫中还算是守得住规矩,对君夜尘也十分忌惮得很,平日里蛮横些,惹不出什么要紧的事,君夜尘也是懒得管,太后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眼下,怕是惹到了君夜尘的毛处了,谋害溪妃娘娘,又残害皇家子嗣,哪一项,她都逃不过一个死字,只是昨日宫中传来消息,说......
非冥连叹了几声,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在颜文远惩办了一批贪官中,尚信便对颜文远怀恨在心,所谓的父子连心便用到了一处,几日前离雪对皇上的那番话,君夜尘并不曾怀疑,只是顺水推舟的将娘娘送到了狱中,然后顺理成章的救出宫,只是为了引出那般黑衣人。
证据确凿,尚兰柔指使丫鬟青蓉,推了溪妃娘娘,造成了柔贵妃的小产,等溪妃娘娘入狱之后,又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