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奶奶的,把爷关在这鸟不拉屎臭气熏天的地儿,小心爷脾气上来,拆了你这鬼地方。”
边说边踹,东踹西踹,大腹便便的男人一身邋遢不堪,肚皮外露,衣衫尽裂。
他这动静闹的不小,一同被关押在此的囚犯不得安宁,跟着起哄,好奇的等待看戏,也有低声嘲笑他不知死活的。
狱卒很快便赶到,凶神恶煞的用刀猛拍两侧牢房栅栏,示意囚犯们安静。
“老子正是一肚子火没地撒,想死,便就成全你这狗东西!”
话音一落,这狱卒便提刀怒气冲冲的要给那肥硕男人好看,只是栅栏护着,那被关押的男人纵使有些许心虚,怨气却也不少,还是一副不识趣的模样,拍拍胸脯,指着提刀狱卒大骂道:“狗腿子,你知道爷爷是谁吗,还想砍人,你来呀,来呀。”说着又用手指着自己的脖子,咧口一笑。
狱卒哪会去管他是谁,这里他们是老大,囚犯们何曾敢与其较劲,当他们提刀过来之后,起哄的便早已止住了闹声,此刻见这肥硕男人气焰不小,那火爆脾气的狱卒大骂一声“他娘的”便掏出怀中钥匙,欲把关押肥硕男人的牢门打开。
“慢些,慢些。”另一名狱卒见状立刻伸手拦住,再又道:“兄弟,你可别气糊涂了,眼下城中正是重要关头,这会万一衙门出了事,咱可是要跟着掉脑袋的。”
那暴脾气的听了,一想觉得不假,他们职位卑微,死活还不是官老爷一句话的事儿,这便收回钥匙,但未免那肥硕男人不识趣,又提着刀指向他狠狠说道:“别怪我没提醒你,来我们这的犯人,不管你是哪路神仙,只要进来了,就甭想再出去,乖乖呆着等死吧。”
肥硕男人听后,还真急了,说话声音稍小了一些,道:“我没犯事儿,难不成还要被关在这一辈子?”
那狱卒也不想再理会他,转身就要走,随意说了句:“可不是,进来了,就别想出去,再闹腾,将你就地正法。”
肥硕男人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一把瘫坐在地上,狠狠捶着自己胸脯,直呼道:“真他奶奶的倒了八辈子血霉,本想来此看看热闹,唉,唉,唉……”
临近那肥硕男人的其余囚犯,哈哈大笑,这倒是同样不知死活的,稍有心机的,听了狱卒方才的话,却也觉得是应验到自己身上,从而脸色变得阴沉下来,十分贴切这阴暗无比的牢房。
但也正是同一时间,肥硕男人的隔壁,静坐在墙角的纤瘦公子,尚还不为所动,双手抱膝,似在闭目冥思。
此前这两人正是于街头引发一众百姓瞧热闹,赶上了好时候,也怪他们倒霉,只是无辜这书生模样的孟饮秋,他根本没有惹事,也没有犯事,就这样被牵连进来,无端受牢狱之灾。
孟饮秋与肥硕男人的牢房,仅仅只隔一墙,都道是隔墙有耳,他又岂非没有听见方才狱卒与那害他入狱的男人对话。
这会也算是巧合吧,肥硕男人沮丧一阵,不知是不是心中憋屈,他也知自己隔壁正是那市集街头被他欺辱的纤瘦公子,这会一改脸色,擦擦屁股靠近墙边,轻拍两下,兀自说道:“兄弟,兄弟你在吗?”
不得回应,肥硕男人继续拍墙,嘴中一口一个道歉,说眼下形势危急,他千不该万不该,害得两人入狱,说着还拍了自己几个耳光,巴掌声倒是颇为不小。
接连几次,肥硕男人不停道歉,也许是他觉得自己有错在先,或是真以为此刻难以重见天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般希望得到孟饮秋的原谅。
只是孟饮秋一声不吭的坐在墙角,不知正想什么,过了许久,待隔壁已无声响,方才站起身子,手中是先前自己行囊中的那只碧绿长箫,这会如同知己一般,细细端详抚摸起来。
“箫啊箫,我只是途经此地,却害得你同我一道受苦,我不该……”
滴滴泪珠滚落,落在长箫之上,少时孟饮秋擦干眼泪,嘴唇对箫,闭上双目,轻轻吹奏。
一曲高山流水,一曲源远流长,箫声不远,也不近,不高,也不低,很快,挺尸等死的囚犯们打起了精神,渴望找到声音源头。
两名狱卒对饮,正自抱怨心中烦闷,不想牢房又传来不小的动静。
孟饮秋进来之时,行囊已被扣押,除却这只长箫,衙役们也并非丝毫不给情面,看他模样十分不舍以及强求此箫必不离身,方才准允孟饮秋携带在身。
待狱卒听清是乐器之声,一脸不耐烦的嘴中嘟囔道:“真是撞了鬼,还抓来一个酸秀才。”
第二次赶至牢房,暴脾气的狱卒愈发不快,脚步飞速,行至孟饮秋牢门当头,携刀猛拍栅栏,直呼:“给我住口!”
孟饮秋不管不顾,越吹越起劲,两耳不闻窗外事,手指有节奏的跳动着,不时转身,以背对狱卒,着实大胆。
到了这会,摆明了不把对方放在眼里,狱卒火冒三丈,只是在大牢门口,却不知何时进来数人。
牢房大门径直就一条通道,可以清晰的了解一切动静,狱卒见状,想是有什么变故,立即甩下一句“待会收拾你”便急冲冲的赶了回去。
只见几名衙役及一位手铐枷锁正自傻笑的老汉,站在先前狱卒饮酒之地,衙役待狱卒过来,并未询问什么,只匆忙撂下一句话:“此人大闹府衙,扰了大人雅兴,暂且收押,等候发落。”
狱卒点头,衙役即刻转身就要离去,那暴脾气的狱卒欲言又止,等衙役已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