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的人只是一面之缘,就感觉非常投机,有的人天天相见,也感觉平淡如水。
开夜车是很费精力的,朱建房是老战士了,车技娴熟,我靠在座椅上想要休息,不过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车很快就驶入了罗山县城内,这里盛产毛尖,朱建房把车停在建设路转角,然后下了车,隔着车窗,我看到一家卖熟肉的小店,旁边就是老薛酒坊。
闻到了卤肉的香气,我的肚子更感觉的饿了,不由闭上眼睛,却看到在酒坊和肉店外,聚集了一群身披各种衣服的鬼魂,正在拼命的嗅着香气。
不远处还有一座公厕,郑秀敏对我们俩叮嘱:“你们留在车内,不要出来,我去方便一下,马上就回来!”
老道士默不作声,我睁开眼睛,应了。
等郑秀敏一下车,我忙向老道士询问:“道长,你看见了吗?”
老道士却从轿车的驾驶座上取过一只随身听的耳机,按下了车载播放器的播放键。
“看到了,人要过年,这些鬼也要过年,他们在人间没几天了!”
我正在疑惑时,老道士的脸色一变,然后将运动服的拉锁一把扯下,把耳机放回远处,向我询问:“你跟延续法师没有说不该说的话吗?”
“什么话?”我询问道。
老道士压低了声音对我道:“我们俩跟延续师兄弟俩的谈话被他们窃听了。”
我立刻明白,“他们”指的是谁?鬼魂是用不着窃听的。
朱建房很快就提着一袋熟肉跟一壶酒返回车内,打开了袋子,递过两双卫生筷道:“赶快吃吧!”老道士接过酒壶,先痛饮一口,我忙也开吃,并且为这些鬼魂感到可惜,人可以喝酒吃肉,他们却只能闻气。
郑秀敏很快也返回,坐到了我身边,道:“卫生间就在旁边,要去的就抓紧了!”
朱建房放下了筷子,就要去方便,我忙跟着他一起下车。
这时一辆摩托车呼啸着疾驶而来,就朝我们俩撞上,朱建房一把抓住了我的右肩,左手在前车盖上一按,便将我拉上了桑塔纳车顶,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坐在引擎盖上,我的汗登时冒出,心跳不止,随即脸一热,因为我小便shī_jìn了,俗称“吓尿了!”
朱建房也坐在引擎盖上喘息,然后就骂道:“这帮熊孩子,骑个破摩托车就玩起命来。”
郑秀敏和老道士忙也下车察看,见我们俩没有受伤,才放了心,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抓紧回去吧!”
我忙道:“不行,我要去方便一下!”
朱建房从腰里摸出了配枪,道:“跟我来!”
街头的简易公厕里,我方便后,对于刚刚捡回一条命,仍心有馀悸,借着水龙头洗了把脸。
返回车内,朱建房收回了配枪,往嘴里塞了两大块肉,就发动了车子,我继续夹着熟肉往嘴里送,不过还是感觉如同嚼蜡。
郑秀敏停止吃肉,对我道:“别用筷子,直接下手吧,否则容易被筷子插入喉咙。”
我迟疑了片刻,对方就疑问:“你该不会刚刚方便后没洗手吧?”
为了表示清白,我直接徒手取肉,往嘴里塞,但很快就被一块骨头硌了牙。
看到我脸色突变,表情痛苦,郑秀敏忙询问:“你怎么了?难道这肉里有毒?”
我打开车窗,吐出了嘴里的肉和骨头,咧着嘴道:“牙被骨头硌到了,这不是无骨肉吗?”
朱建房忙表示:“的确是无骨肉啊,我特意让老板剔除了骨头,这黑心的老板!”
我们的车很快就追上了刚刚那辆摩托,骑车的是一个染着黄毛的青年,看到我们追来,吓的忙加大了油门,“呜”的一声便消失在了罗山县的小巷中。
得力于小朱冷静的心态和娴熟的车技,还有熟悉的路况,我们在子夜之前返回了鸡公山上的疗养院,不过刚一下车,我就听到了青青的尖叫声。
郑秀敏惊道:“不好,但愿我们没有来迟!”她从腰里取出了配枪,朱建房也拿着枪迅速下车。
这声音是从二楼房间内传出的,我跟在老道士身后大步穿过铁门,返回房间,从手提袋内取出了针具包,拿出一枚三棱针握在手里。
老道士仍然用运动服包着鬼笼,对我道:“你千万不要逞强,我会协助女鬼差对付他们的!”
我没理他,直接出了房间,对随后赶来的小梁道:“青青是不是来了,她在哪个房间?”
小梁随手一指郑秀敏的房间,我便闯了进去,就看到振民哥已经掐住了青青的脖子,小马露出了狰狞的表情喝问:“那个医生呢?赶快让他出来,否则我就杀了你!”
小梁也跟了进来,见状立刻端起步枪,呵斥道:“快住手,不然我就开枪了!”
振民哥和小马却满不在乎,见到我回来,便冷声道:“你终于出现了,保险柜内的矿石呢?”
这声音绝对不是小马的,我闭上了眼睛,就看到耿精忠的鬼魂附着在小马体内。
“我怎么知道,赶快放开青青!”我睁开眼睛呵斥。
小梁则举起了步枪,瞄准了振民哥的脑袋。
“想要铀矿石是吗?就在我房间里,你们跟我来吧!”我按下了小梁手里的步枪,折身离开房间,返回自己房中。
老道士已经躺在床上,怀里抱着运动服包裹的鬼笼呼呼大睡。
振民哥仍以青青为人质,要挟小梁把步枪放在地上,不然就掐死人质。我让小梁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