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儿只在信中简短的和他说了一下云梦去世的消息,和陆文轩尚公主的事。信里说不清楚,让他即刻动身,来京都再详细和他道明。
外甥女对他如此信任,更让蒋劲夫心中对她疼惜万分。
为她豁然间的懂事,为她这段日子独自承受的伤痛而心酸。
他瞒了众人,急急地赶来为她撑腰。
他要告诉她,她是有舅舅的人,是有人会为之撑起一片天之人。任何人休想动她的外甥女。
看着菲儿噘着小嘴向他撒娇,蒋劲夫心中酸酸的,又软的一塌糊涂。
以前的菲儿敬爱他,但也怕他,在彬州时难得见面也是离得他远远的,畏惧的望着他,哪里会像今日这般向他撒娇讨欢,一下子甥舅的距离的就拉近了,蒋劲夫对她越看越爱。
“菲儿,我是你舅舅。你不用跟你舅舅客套,舅舅虽是一个白丁,但我们蒋家也是大景朝数一数二的豪商。陆文轩那混帐敢对你不好,也要看我们蒋家答不答应,看你大舅舅同不同意。你放心,就是舅舅拼了这条命,也要护你一辈子周全。”
“大舅舅”菲儿心下哽咽,心中却是波澜起伏,为她有如此一个好舅舅激动万分。
皇家亲情淡薄,前世她却万分幸运,有父皇宠着母妃宠着,有太皇太后和哥哥娇纵着。
而重生后,然后遭遇了一系列的变故,却又有亲人如此护着。
怎不让她激动莫名,不光为了她占据陆菲儿身体这一项,就是为了这难能可贵的亲情,那些欠陆菲儿的债,那些陆菲儿所受的冤屈,她也得替她讨回来。
现在的她不光光是萧菲儿,她也是陆菲儿。
她们已经融为了一体。
“好孩子,别哭。快告诉舅舅这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母亲怎么说去就去了,还有陆文轩那个混帐东西怎么就尚了公主。”蒋劲夫拉着菲儿坐下。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时,有小厮端了食盒进来。
上了酒菜后,小厮关上房门又退了出去。
一直默默跟在菲儿身后的雪獒,低嗷了一声,菲儿低头瞅它,只见他翘着尾巴两眼泛着绿光,紧紧盯着吃食,菲儿不由轻笑出声,这贪吃的家伙。
“乖。”她说道。“马上就给你吃的。”
菲儿夹了些肉和菜放在食盘上,摆在雪獒面前,乐得它直甩那条菊花尾巴。
蒋劲夫这才发现这只小宠物,问道,“菲儿,这小动物你哪得来的,看着倒是挺机灵的。”
菲儿对他解释了一番雪獒的来历。
“大舅舅,这小东西可通灵的很呢。”她笑道,又把雪獒在婚宴现场奋起护主的事儿和蒋劲夫说了一通,惹得蒋劲夫啧啧称奇。
嘉宁又亲自替蒋劲夫倒了杯酒,这才继续接过话题,“大舅舅,这一年多的事说来话长。您先喝口酒,我细细与您说来。”
蒋劲夫喝了一口后,听菲儿忆道,“一年前,我们来了京都,当时前驸马还在世。在他的周旋之下,父亲很快就升了职。虽然也是正五品的官职,在京都不算什么大的官,不过相比在彬州那是好太多。驸马多方帮忙,现在南街陆府的房子,也是驸马托人找的,驸马对我们陆府恩同再造,只可惜驸马很快就故去了。不过我们府上与长公主府的交情并没有因驸马离去而断了,反倒是更加亲密起来。过年过节,父亲大人也经常会带我们一家去长公府窜窜门。”
说着说着,她的眉头皱了起来,“三个月前,长公府上的清瑶郡主邀我去长公府上游玩,说是长公府要办一个赏花宴。等我参加完宴会回来,母亲已经去了,我就连母亲最后一眼也没有见到。大舅舅,都是我不孝。”
眼泪如同珍珠般从她眼眶里掉落,看得蒋劲夫心痛不已。
这个硬汉子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一个小姑娘,他伸出手有些生硬地拍拍她的肩头,“好孩子,这事儿怎么能够怪你。你出府前你母亲身体怎么样?”他问道。
蒋劲夫为人冲动,但并不代表他没有脑子。而且他的冲动只为他的家人,这人极为护短,为了家人他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所以菲儿才会第一时间想到他,蒋劲夫也不负她的厚望,立马就赶到京都为她助阵撑腰。
“我离家前母亲只是有点咳嗽,并没有什么大病,所以我才觉得奇怪。”菲儿吸了口气,说道,“而且我回府时,母亲就已经下了葬。伺候母亲的婢子们都被父亲发卖了出去。府上上上下下众口一致,说母亲得了传染病,怕被传染。母亲去的那天就把尸身火化了,伺候的奴仆也是因为担心染上传染病才都发卖了出去。”
“岂有此理。”蒋劲听完此言,大手在桌上一拍,怒道,“陆文轩这个混帐东西,我看就是他害了你母亲。怕被人发现端倪,这才匆匆把你母亲火化。驸马去世,他如此迫不急待地想尚公主。要说没有害你母亲的心,没人会信。”
蒋劲夫心中悔恨交加,又怒火中烧。
“我们以前都是瞎了眼了,把这个混帐东西当宝、当爷爷地伺候着,只盼着他能念着蒋府上下对他的好,对你们母女二个疼爱一些。我们这是养了一头白眼狼了。”
菲儿又从袖中掏出陈杏儿写的那张认罪书交到蒋劲夫手上,蒋劲夫一看更是怒不可遏,拍案而起。“好啊,好个陆文轩,竟敢对你也下此狠手。菲儿,你等着,舅舅这就杀进陆府去,把这个混帐东西给杀了。”
他的双目赤红,牙齿咬得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