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昆明出发到达京城,一路上共行走了三个多月的时间,此时也是六月梅子黄时的季节了。
刑部带头的是一个四品武官,半路上得报有人要劫囚犯,心中大怒,他武功高强,正想借此机会在京城百姓面前扬威立名,便催动坐骑,扬鞭奋蹄,在偌大京城中飞蹄如飞,不知吓坏了多少路人。好不容易赶到了,才得知劫囚车的歹人已经走了,不由得大早失望。
霍威见刑部来人接应,大大地松了口气,急忙三两步上前,打拱作揖,自报了家门,那武官大咧咧地看了霍威众人一眼,随后抬手还了一礼,这才跳下马来,后面的兵士也纷纷下马。霍威上前两步,向那武官道:“我来引介一下,这位是平西王爷的世子。”那武官抱拳道:“下官秦大鹏,见过小王爷。”吴应麟还了一礼,道:“秦将军,我俩初次见面,还请多多关照。”秦大鹏道:“下官来得晚了,差点让这些刁民劫了囚犯,要不然,我手中这把刀可不是吃素的。“说着便按了按刀柄。
吴应麟道:“适才在场之人一阵暴乱,想一哄而上来劫囚车,想不到天子脚下,这些人如此大胆,要是在云南,父王早将带头的刁民正法了。”言语之中大有失望之意。秦大鹏闻言,想要耍耍地主的威风,另则吴应麟是平西王吴三桂之子,吴三桂名声显赫,称王天南,便连皇帝也要给几分面子,秦大鹏有机会认识了这个小王爷,有心想要巴结。当即道:“小王爷请放心,待下官将这些贱民驱走,如果谁要想要闹事,便是谋反之罪,可诛他九族。”说完指着周围热闹的百姓,喝道:“你们这些乱民,想要干什么,知不知道囚笼中装的是朝中重犯,如果谁要领头闹事,先抓回去然后连坐九族,灭他满门。”雄纠纠瞅着在场之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在最前面的一个汉子叫道:“我们不过来瞧瞧热闹,并示犯法,凭什么时候便要抓人,难道大清朝的天下连瞧热闹也不允许了?”那汉子话音才落,忽听“啪”地一声脆响,一名清兵马鞭早打在他的脸上,这一鞭将那汉子打得脸上起了一条血痕,鲜血慢慢渗了出来。那清兵喝道:“你们这些贱民,竟敢同朝中命官叫板,真活得不耐烦了。”手中鞭一扬,叫道:“谁不服便给我站出来!”在场的百姓见他们一众如此凶悍,谁敢言半个不字,平日里被欺负怕了,知道言行稍有不慎,便会有杀身之祸,不多时,便散得干干净净。
吴应麟在一旁看得高兴,拍掌道:“秦将军,果然好威风。”秦大鹏道:“承蒙小王爷夸奖,这是下官职责所在。这些愚民,不能对他们太好了,对他们太好了,他们就得寸进尺。”吴应麟道:“是极,是极。”秦大鹏躬身道:“事不宜迟,我们得将两名囚犯押到刑部。尚书大人正在恭候。小王爷请!”吴应麟屁股受伤仍不能骑马,又回到了轿中。一行人在秦大鹏一众清兵的护卫下浩浩荡荡径向刑部而去。
李相如进城来后,远远看见一大队人马向北而去,急忙撒退追上。他第一次来京城,京城的繁华和富庶,街道宽阔,人流如织,这些都是昆明城无法比拟的。他眼睁睁地看着爸爸妈妈被押入刑部大门,心一点点在往下沉,但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唯一能做的事是只有等待。等待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无论如何,有等待才有希望。
吴应麟、霍威一行随秦大鹏到刑部作了交割,将李仕元、吴青鸾交给了刑部,这才深吐了一口气,所有人都觉得轻松了。吴应麟率众到了吴三桂在京城购置的另苑住了下来。也顾不上屁股上的伤,便将随手带来的银票珠宝带上,照着吴三桂预先开好的名单,上下打点活动起来。吴应麟挑选了两名亲随,叫上霍威和王世豪相陪,其余人众每人打赏了五下两银票,让他们自由到京城四处游玩。
李相如心系父母安危,每天只到刑部大堂前面的街上转悠,希望能打听到什么消息。但刑部门口守卫极为森严,只要稍有接近,但有守门的侍卫近前喝斥。李相如只能远远在离刑部大门数丈外的大街上游荡徘徊,便这样过了十余天,这十余天里,他白天黑夜都盯着刑部大门人员的出入,虽然隔不上三两天便有重刑犯被押到西市口斩首,但却不是自己的爹娘,他的心中总算是得到片刻的安宁。
由于他衣衫破旧,身上又脏又污,虽然每天都在刑部大门口转悠,但刑部的守卫也不以为意,以为他只不过是一个寻常的小乞丐而已。因为北京大街小巷四处都有丐帮之人,丐帮是江湖中的一个大帮派,丐帮弟子四处皆是,上至八十岁的老翁,下至三五岁的小孩,都有可能是丐帮中人。并且丐帮中人是吃十方饭的,你不施舍给他不打紧,但千万不能得罪,更不能欺辱,否则一旦将丐帮中的人惹得恼了,他们会千方百计想法子报复。那些乞丐平常虽然各自为政,谁也不理谁,但一旦帮中人受到欺负,便立即团结起来,拧成一股绳,一致对外,这也是丐帮帮规之一,同时也是丐帮威震天下的重要原因之一。那些守卫都是开过眼的人,反正你只不不踏进我的管辖范围,便不却理你。故而李相如天天在刑部大门口转悠,却未引起丝毫的怀疑。
李相如白里里便观察动静,夜晚便在刑部对面商铺房檐下一个平台上睡觉,还好这是六月时节,正是天气炎热的季节,即便是睡在大街上也不感到寒冷。李相如每天到了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