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宛若石破天惊一般在祭坛上一下子就炸开了,登时所有族人抱着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纷纷落在了夜羽的身上。
突如其来的一幕令得大巫祝也是一愣,然而她定力自与旁人不同,经过一时的惊愕后,连忙稳定情绪,嚷道:“你在那胡说八道什么?!赶快回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轻凝撇了撇嘴,冷笑道:“姨娘你慌什么?难不成事到如今你还要再隐瞒吗?”
闻言,大巫祝极力勉强地维持着最后一丝平静,低喝道:“你住口!!”
此时,长晞瞧得她脸色忽白忽青,不由得想起今早飘絮说什么今日会是她们母女报仇雪恨之时,她原本对此话还一头雾水,但眼见此景,陡然明白了些什么,当下,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道:“轻凝,本尊知你遭逢丧母之痛,但今日是族内祭祖祷告之日,异常隆重,由不得你在这胡言乱语,若然便以族规处置。”
轻凝淡淡道:“禀族尊,我所说句句属实,并非我蓄意构陷,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等若不信大可看看二尊女手腕上的守宫砂,是真是假,一目便知。”
这时,场中所有人的目光,再度不可避免的汇聚在夜羽身上,长晞瞧着她面色恍惚,不禁疑心大涨,旋即对着三巫祝使了个眼色,后者顿时心领神会,立即走过去抓住夜羽皓腕,提起袖子,只见雪白嫩藕上显露着一颗似红豆大小的印记。
见状,大巫祝冷笑一声,偏过头来瞪着轻凝喝道:“好大的胆子!竟敢污蔑尊女!该当何罪?”
轻凝细眉一挑,讥笑道:“是吗?劳烦族尊和各位巫祝仔细看看,二尊女腕上的守宫砂到底是何物?”
闻言,长晞与几位巫祝吃了一惊,三巫祝随后狐疑地看向夜羽腕上的守宫砂,细看片刻,忽地探出手掌,一团宛如水波般的蓝色光晕飘掠而出覆盖其上,紧接着,那颗似红豆大小的守宫砂顿时化为鲜红的水珠从腕上缓缓滴下。
见状,四巫祝美目陡然睁大几分,掩着嘴不可思议道:“怎么会是朱砂?!”
登时,大巫祝身体几乎颤抖起来,大呼道:“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你们不要相信轻凝的鬼话!这都是假的!假的!!”
“姨娘,这众目睽睽之下你当我们都是没眼睛的不成?事已至此,你已百口莫辩了!”轻凝嗤笑道。
五巫祝厉声质道:“大姐!!这究竟是怎一回事?何故夜羽的守宫砂会就此消失?难不成轻凝说的都是真的吗?”
“住嘴!”大巫祝美目狠狠地剐了她一眼,旋即望向轻凝,那目光阴寒地犹如冰窖一般,下一刻,正当她想冲下祭坛恨不得杀了后者之时,夜羽突然伸出手掌拉住了她,低声道:“娘,因果轮回,我们……逃不掉了。”
音由入耳,大巫祝面色猛然苍白,身子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霎时,一行泪珠从她双目中淌下。
夜羽痴痴地看了大巫祝一眼,伸手泯去她眼角的泪水,不禁苦笑一下,旋即目光凝聚在轻凝身上,突然,她抬手取下了髻上的凤冠,随后竟是扔在地上,缓缓移步,走下祭坛,走向轻凝,待瞧得她双目圆睁、似有不甘的模样,她心中犹如万千虫蚁不断蚕食一般,好痛!好痛!!
一瞬间,夜羽不知缘何,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仿佛笼罩着自己,她知道,轻凝背叛了自己,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世几乎公诸于众,她更知道,自己要面临何等族罚,可那又如何,偌大的族落她最在意的只有她娘和眼前这个女子,这个自己多年疼爱有加的妹妹,纵使情谊不再,依旧如此……
俄顷,夜羽嘴角缓缓浮出笑意,抬手抚了抚轻凝的额头,后者顿时不知所以,却见她清素浅笑道:“绵绵仇怨,何处是尽头……罢也罢也……”
霎那间,轻凝一动不动,仿佛顷刻之间忘却了眼前云怨,一味痴傻地看着夜羽,正当她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赫然瞧着夜羽突然挥舞双手在身前结印,顿时,她的体内突然涌现一道绚丽的红光,随着红光的出现,夜羽身子也是剧烈地颤抖起来。
“啊……!”
一道凄厉又尖锐的声音突地从夜羽喉间出,仿佛震动四野,且不论场中常人,就连长晞以及几位巫祝都是连连色变,轻凝更是俏脸苍白,大巫祝好像全身无力地倒在祭坛,眸含泪水地看着夜羽,原本抬手想要阻止,可惜……
这一刻!
一条鲜红的蛊虫“嗖”地一声从夜羽嘴间暴射而出,与此同时,她的身子瞬间拔高一寸,亭亭玉立的身姿也是修长了几分,秋风微拂,黑红衣,竟已是个文弱的美少年!!
这时,众人的呼吸有一瞬间都停滞了下来,其中不少族内的少女皆是花容失色,望着夜羽那眉清目秀,美若好女的脸庞,她们都不禁一阵恍惚,眼前之人究竟是男扮女装还是女扮男装?
虽言羽蛇之人不可出岛,但也并非井底之蛙,经黎熏默来此之后她们对男子也是知其一二,固然黎熏默何等的面如冠玉、气宇轩昂可眼前的夜羽便可稳压其上,他那俊比再兴、月华风貌之相竟是无意间令得不少女子心跳擂鼓,落花浮意。
“阿……”轻凝愣愣地看着夜羽,想要开口却看到他那凛若冰霜的模样,不禁讪讪地住了嘴,心里却溢出一股莫名愧疚的滋味。
紧接着,整个祭坛顿时乱成一团,纵然夜羽相貌何等丰神俊朗,也难抵消他身为男子的身份,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