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我依然记得清清楚楚。那是八月二十的傍晚,天气异常闷热,虽然天色已经带点黑色,但树上的知了还是在‘吱吱’的叫。
吃完饭,出了一身汗,我便去河边洗澡。
那时节没有太阳能,但农村也没有污染,农村人大都上河里边洗个澡,然后蹲在河岸上,等凉快透了再回家睡觉。年纪大点的还会拿着收音机,‘咿咿呀呀’的听戏。
我新建的房子是离大路不远,却是到河边的必经之路。
走在路上,我习惯性的往我的新房瞧了一眼,却发现大铁门前站着一个人,因为天色上了黑影,却看不清是谁。
当时我以为是哪个乡亲,没事溜达,看看啥的,也就没太在意。
但我在路上走了两步却觉的不对劲,那人站在东边大门前,竟然一动不动,这时我猛然间看到,那人身体竟往门上倾斜……
“他干什么……难道门上那血印是他弄的?!”
想到这里我顿时有种捉贼捉赃,捉贼现形的快感,我捲了捲拳头,快步往大门走去,同时,心里有些激动。
但是还没走到那人跟前,看着那人头上的斗笠,黑色的功夫服,黑布底鞋,这另类而古董的打扮,这不是精明人子须道长吗!
“我靠!难道我真被他惦记上了!他能惦记我什么?”
刹那间,我有一种感觉,一种所有倒霉事都让我摊上的感觉。
而这时子须道长听到我的脚步声,也转过了头,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一下,用他特有的尖柔的、女人的声音问道:“这是你的房子?”
“他问这干什么?”
看他两眼贼光精亮的模样,我心里一紧,警惕之心更加了一层,迟疑的说道:“是……你是?”
“哎!年纪轻轻怎会招惹到云贵苗疆之人,你将大祸临头呀!”自诩道长说着指了指大铁门上的红掌印。
“侯三媳妇不就是贵州山区的吗!她的死和我不无关系,难道……”
子须道长这番话一下子拨动了我心里那根刺!我愣了一下,立刻说道:“这红掌印是啥意思?道长能给我说说嘛!”
说这话是,我再看子须道长,已是一种看到高人的感觉。
“你我有缘,既然见了,我就不会不管……你先去给我弄点吃的,吃完再说,再弄点酒……”
“好好好,道长你先到屋里等着!”
我一边说着,一边掏钥匙开门,在锁发出‘啪嗒’一声响的时候,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出家人好像不喝酒吧!
“我靠!这人真是骗人精呀!一句话就上我上了套!”
我心里念叨着,但又觉得这种想法也不对,他要只是骗人,看坟地不会看的那么准,不过也有可能是瞎猫碰个死老鼠,这也说不定。
不过着红掌印在我心里就像是一个诡异的谜团,不揭开它我不好受,哪怕是胡说八道!
而且我仅仅知道和尚是不喝酒的,对于道士喝不喝酒,我还真说不准。
“反正不过是一顿饭一瓶酒的事儿……看他怎么说?”
想到这里,我把门一推,对他说道:“道长请进,我去去就来!”至于家里,我却不能让他去,怕他说的东西吓着我父母。
说完,我就往我们村的小商店走去,然后买了包花生、咸鸭蛋、火腿肠、几个馒头以及一瓶高粱大曲,就回去了。
在到牛圈时,却发现子须道长正倒背着手在牛圈里溜达。见此我就喊了一声:“道长,酒菜弄好了。”
子须道长‘嗯’了一声,转过身来,经过我那堆烂椽子时,还趴要看了看,好像没见过似得。
我这新房其实就是个空框子,里面只有一张桌子,放在南边窗户底下,是工作台,放着显微镜,其余的就是盆盆罐罐的了。
好在有装琼脂、塑料管的箱子,我拉了两个,当板凳,又把工作台的椅子拉过来当桌子,拿了茶杯当酒碗……
子须道长也终于拿下了他的斗笠,却是一个光头,这道士居然是光头!看的我一愣一愣的,同时我也发现他光头的亮度比较高,和陈佩斯似得,原来是天然秃!
“怪不得戴着斗笠!”
看他光秃秃的头顶我终于明白了,本来他那副面容就不讨喜,这要是道士的打扮再配上个和尚头,岂不得让人退避三尺!
子须道长喝酒的样子和我干爹像似,捏一个花生,喝一口酒,非常慢。我本来秉持礼貌的态度,没急着问红掌印的事,但看他喝酒的这个样子,我估计得和我干爹一样,一顿饭最起码一小时!我忍不住了,就问道:“道长,那红掌印是咋回事?”
子须道长往嘴里扔了个花生米,嚼了嚼,才说道:“那是苗蛊血仇印。”
“血仇印?”
听到这个戾气深重的名字,我又是害怕,又是疑惑,禁不住自言自语了一声。
而子须道长则又往嘴里扔了个花生米,慢条斯理的嚼了两口,这才说道:“我给你说清楚吧,免得你疑惑……”
“大师,你说,你快说!”
看他那慢条斯理的样子,我再也忍不住了,催促了起来。
子须道长却又往嘴里人了个花生米,起的我直翻白眼,心里后悔哪该给他买什么花生米!
好在这次,他嚼了两口,拍了拍手,又清了下嗓子,终于正式的说道:“苗疆三仇:情仇、血仇、世仇,情仇送人情蛊;血仇送人掌印;世仇则送本族图腾,表示势不两立;你这红掌印正是苗寨血仇标志,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