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施打量着面前的铁门,不免有些唏嘘。这个地方似乎都有这样的习俗,临街是一溜儿铺面,铺面背后作为厂房。
经过商议,交换物资的行动由雍施独自完成,一方面是因为两个女孩儿昨天没有休息好,身体还有些虚弱,另一方面则是雍施主动提出,人数太多怕给对方有威胁的嫌疑,不利于交易的完成,最终决定由雍施作为代表,带了一背包的纱布、注射器,跟这一群幸存者交换砍树的工具。
为了显示诚意,这次来雍施是空着两只手的。不过为了以防万一,雍施还是把军刀藏在鞋帮里,还被温馨硬把火药枪塞到他身上。火药枪用处不大,主要目的是为了一旦出现危急情况,可以开枪通知温馨他们进行接应。
卷帘门缓缓升起,露出一张阴测测的脸庞。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穿一件花里胡哨的衬衫,头发染成渐变黄色,嘴里叼着根点燃的烟卷,手里还提着一只鸟铳,一副不良青年的标准打扮。
看见雍施,黄毛青年并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看来这边一直有人在监视医疗器械厂那边的情况,他们三人躲入厂内的情形也被有心人收入眼底。黄毛斜眼打量着雍施,鼻子里喷着烟雾,嘴上的香烟一抖一抖的:“你有啥事?”
“我需要一些能够砍树的工具,斧子、锯子都行。不白要,我拿医疗设备换。”雍施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黄毛斜眼看了雍施一阵,似乎在揣测他话中的真实性,好一阵子才歪了歪脑袋:“跟我来吧。”
卷帘门在身后哗啦一声落下,跟着黄毛穿过铺面,来到后面的厂房,雍施貌似随意的扫了一眼,厂房内的一切尽收眼底。
这是一个露天的院子,由于占地不小的缘故,显得相当空旷。两边靠院墙建着两排棚屋,彩钢板搭成的那种,外表十分简陋,而且紧闭着们,不知道里面有什么。院子的远端,也就是商铺的两一侧,有一栋三层的洋房,估计应该是厂里人的起居室。院子中央相当空旷,除了周边乱七八糟堆着些木棍、连接件以外,连一件金属制品都没有看见。这真的是一家农具厂?
雍施走到院子中间的时候,一个中年人迎了上来。这人年纪在四十岁上下,白衬衣黑西裤,脚步沉稳不急不缓,面色冷峻,不苟言笑。从夏亦凡的描述,此人应该就是鹰哥无疑。令雍施意外的是,此人不但不像他想象中的凶神恶煞,反倒有些儒雅之气,不禁在心头感叹,果然人不可貌相。
鹰哥走到雍施面前站定,带着审视地目光将雍施从头到脚扫了一遍,最终盯着雍施的眼睛,一言不发。
于成鹰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好容易做好的布置,先是被那个野小子在南口扯出一条漏洞,还没等抽出时间去修补,昨晚又冒出几个不知所谓的外乡人。本想用血袋把南口散落的怪物引过去灭了他们,谁料这几个人居然把西口的怪物惊动了不说,最后还在那个外来医生的帮助下逃得一命。这下子固若金汤的布置成了豁口的风箱,四面漏风。
今天早上让光头带人将怪物引到西口,也不知道情况如何,到现在还没回来汇报,不过都做了这么多次了,想来问题不大。麻烦的是南口那里,要到哪去找怪物堵门?难道又要牺牲一个劳力?想到这心头就升起一阵邪火。
好在昨晚那妞是真不错,相貌皮肤什么的不去说她,但最后那一阵高亢的尖叫,和紧要关头突然收缩的那一股极度强烈的刺激,真他妈爽啊!说不得以后再找个妞试试?可惜这种体验用一次就少一次了,镇上还是人太少啊!说起来,昨晚闯进来的三个人里好像有两个都是小妞?要不要……
鹰哥打量着眼前的青年。二十五六年纪,寸头,相貌勉强算是清俊。穿一身夏季作训服,面色沉稳,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卑不亢,在自己压迫的眼神下没有表现出半分退缩。双手贴着裤缝,双腿微微分开,身形站得笔直,这种姿势在一些老兵身上经常见到,估计应该有从军的经历。
这是个不会轻易屈服于他人的家伙,观察了半晌,鹰哥得出这样的结论。
“你是从外面来的?”鹰哥终于开口,声音里透着一股上位者的威势。
“是。我来是打算……”
鹰哥摆手打断雍施的话:“现在外面的情形如何?还有多少活人?”
“我从s市过来,没进过城里,反正连您在内见到的活人不到二十个。所以我……”
鹰哥再次打断雍施:“还有没有政府?警察呢?军队呢?”
雍施摇了摇头,干脆不再说话。这种完全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的谈话方式让他很不舒服,一股憋屈闷在胸口。不过现在有求于人,更别说后面黄毛还举着鸟铳虎视眈眈。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雍施默默对自己说着。
鹰哥问完这句话就陷入沉默,低头思索着什么,在原地转圈踱步。
沉默良久,忽然抬头:“你们从镇南口而来,有没有遇见一个年轻人,穿一身军绿色罩衫?”
雍施皱眉,摇摇头。
问完这句话,鹰哥似乎放下心来,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说说吧,你来找我干嘛?”
雍施将来意说明,然后紧盯着鹰哥的眼睛。在这个人面前他觉得很不舒服,不是来自于对方身上的气势什么的,而是觉得此人身上好像萦绕着一股死气。没错,就是那种死人的味道。
在雍施看着鹰哥的同时,鹰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