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曦的阳光透过敞开的车窗,洒在驾驶台上,将周围都晕染成一片金黄。清风徐来,吹拂在雍施脸上,却让他感受到一份莫名地躁意。
通过后视镜,看见跟在后面的黑色越野车,以及围着车边撒欢跳跃的大狗,雍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出门一趟,莫名其妙跟回来一头堪比马驹的大狗,这叫什么事?
按说能获得一头变异兽的相助,应该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何况这头变异兽看上去战力不俗,仅凭它与越野车相仿的身高和一口森利的白牙就能感受出来。但看到这货耷拉在大嘴外的舌头,以及脸上不时露出傻乎乎的表情,又让雍施不得不怀疑它的真实作用。关键是大狗根本不听自己指挥,如何行动完全只由自己心意,让雍施如何放心得下?
放弃心中的纠结,雍施决定专心开车。驾驶大客车不比小车,虽说在操作上并无太大差异,但不管是视线高度还是距离感,都有一定的区别。特别是在转弯的情况下,提前量的判断尤其重要,因此雍施不得不打起十分的精神应付。
半小时后,两车一狗先后驶入了基地。前来迎接的众人在看到大狗后纷纷惊惶不已,直到雍施向大家说明大狗的来历,众人方才释然。不过得知雍施居然没有任何付出,仅用一个小球就骗到一条大狗,看往雍施的眼神不由有些不对劲,让雍施哭笑不得。自己又不是手拿棒棒糖的怪蜀黍,大狗也不是萌萌的小萝莉,至于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自己吗?
跟夏亦凡等人交代了一声,让他们开始往车里搬运物资,雍施自己去往地下。早前答应老秦头帮他给变异羊扒皮,从昨晚散会后老头就一直缠着他兑现承诺,被自己以要出外寻找交通工具暂时推掉了。如今此事已毕,再没有拖延的借口,干脆早些帮他搞定,说不好还能再弄点材料出来。
老秦头弄的临时屠宰场在地下的最深处,要去那里几乎要穿过整个地下室。当雍施走到司安安改造的教室门口时,耳畔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让他不由停下脚步。
教室的门大敞着,透过大门,可以看见室内只有司安安和那个叫做顾屈荣斌的小男孩,二者正在争论着什么。
“大家都要离开,你为什么要一个人留下来?到时候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食物,没有衣服,你留下来怎么生活?”司安安快速而又清脆的声音率先传来。
小男孩倔强地拧着脖子,也不去看司安安:“我不走。我的家在这儿,我要走了,爸爸妈妈回来就找不到我了。”
司安安有些气急,声音也明显提高了不少:“你以为就只有你有爸爸妈妈,那么多小朋友就没有爸爸妈妈?大家都知道只有离开才能生活下去,为什么就只有你不明白呢?”
小男孩没有说话,一言不发,只有高高昂起的下巴证明着自己绝不屈服。
见到男孩的模样,司安安心中莫名一痛,放缓语气,声音也轻柔下来:“顾屈荣斌,你听我说。如果你不走,我也要留下来照顾你,小朋友们也走不了。我们没有吃的,只能活活饿死。你忍心因为你,让小朋友们跟你一起饿死吗?”
这番话显然击中了男孩儿的软肋,他胸膛快速起伏着,好一会儿才迟疑问道:“如果我不走,真的大家都走不了吗?”
司安安抿着嘴唇:“嗯。”
小男孩终于咬牙道:“好,我跟你们一起走。”
司安安爱怜地抚摸着小男孩的头发,柔声道:“我就知道,顾屈荣斌是个听话的孩子。既然答应了,就快去帮小伙伴们收拾东西吧!”
……
雍施摇了摇头,继续前行。说实话,如果真的有人不愿意同行,他也不会介意放弃对方。老人和孩子因为没有自理能力,需要照顾,这是雍施自愿承担下来的责任。但这份责任有个前提,就是必须首先接受他的安排。如果不愿意接受安排,他雍施不是救世主,也犯不着为不听自己话的人去拼死拼活。说到底,末世之后,一切的秩序都会打乱重建,只有适应新规则的人才有生存下去的权利,不能接受的人只能被社会无情的淘汰,哪怕只是孩子也是一样。
没再理会这个小插曲,雍施大步前往屠宰场。老秦头早就守在这里翘首以盼,一见雍施,犹如受压迫的贫下中农见到期盼已久的红军,一把拉住雍施的手,就差没有两眼泪汪汪了。
面对老秦头过度热情,雍施虽然极不自在,却也不好拒绝,干脆什么也没说,提起长枪就开始对桌案上的羊尸动手。这招果然有效,老秦头一见雍施动作,马上不再废话,迫不及待的在变异羊身上比划着,给雍施交待下刀的位置、线路,那表情仿佛面对相恋多年的情人,看得雍施恶寒不已,赶紧转过视线,全情投入手上的工作。
半小时后,雍施甩甩手里血赤糊拉的长枪,长吐一口气。变异羊皮坚韧异常,当枪尖扎在皮上时仿佛凭空生出一股阻力,即便以雍施的力量加上枪头的锋利,也只能勉强破开羊皮而已,想要如热刀切黄油般顺利却也万万不能。不过好歹总算是在羊下颌至羊尾之间割出一道裂口,剩下的剥皮抽筋工作,老秦头可以自行完成。
雍施用水洗干净枪身,坐在一边,点上一根烟,等待老秦头完成手里的活计。两根烟抽完,老秦头停下手,满意地吁了口气,举起一张足有十多个平方的完整兽皮。雍施接过兽皮,眼前顿时浮现出相关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