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业一怔,听得荆长宁话语,不由对她又是一阵高看。
看来此人的确是真心诚意想要为他寻找美人,否则也不会急于退还银钱。
只是这件事说来他也有错,那姬妾在他后苑之中,是他未有识玉之能,相比较而言,荆长宁倒并未有何过失,倒像是被他戏耍了一番。
这样说来,他反倒是白白得了荆长宁钦佩之情。
想到这里,石业说道:“这事说来先生也算是替我寻来了美人,倒是我让先生白走一遭,再说已送出去的银钱哪有再收回的道理?”
“这……”荆长宁面露难色。
石业却是大步向外走去,他现在心里满满的都是那仙娥一般女子的容颜,哪里还有心思和荆长宁多做辩驳,步履匆匆便朝后苑而去,他要去见见那个貌美如仙却被他遗忘的郑姬。快步行走间,他落下话音:“先生切莫再推辞了!”
荆长宁望着石业的背影在一个转弯中消失,轻轻眨了眨眼,眼眸之中哪里还有半分为难之色?
她长长吁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忽然露出狡黠的笑颜,这样一个瞬间,她的面容中才有了似女儿家的顽泼之态。
“终于弄到手了!”她轻声说道,话语有些微微得意。
借市井之势,再行吹捧言辞,加上郑姬确有其人,这一切的一切融汇到一起,以石业虚荣之心,定不会收回那千两黄金。
直到此时此刻,这千两黄金才真正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她还是厉害的。
可是细细一想,她的面容又犯了愁,一千两……一万两。
还差好多啊……
荆长宁的目光落在案几之上的那幅画上,神思怔怔。
慢慢来,第一步已经迈出去了。
……
自从荆长宁离开之后已是几日有余,易禾总觉得心中多有不安,那身穿青衫的少年,自离开之后便再未出现,只是不知为何,他却隐隐有了一丝期待。
门外忽然行来车马,有一人自车上走下,易禾面色一喜,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以一身青衫许下他一世前程的荆长宁。
他情不自禁向门口跨了一步,却又想起荆长宁嘱托的人前要当做不曾相识的话语,步子讪讪收回。
正在这时,门口一个侍从推门而入,说道:“对面的府邸被一位荆姓郎君买下,那人在门口求见。”
易禾一怔。
易府对面有一座很是富丽的府邸,至少需要五百金才能买下,他心中一震,开口望向那侍从问道:“你说的是什么?再说一遍!”
那侍从见自家主人失态,有些疑惑,只得又重复说道:“一位荆姓郎君将府邸安在了公子您的对门,他现在想要求见公子。”
那侍从撇嘴,邻里之间,初置新居,相互拜访也不难理解,公子这么失态是怎么了?
易禾这才确定下来侍从所言的确不虚,忙道:“快请先……那郎君进来!”
这才几日不见的功夫,荆先生已经有财力购置下府邸了?
他是怎么做到的?
易禾越想越觉得心中震动,也越来越对自己回国之事感到期待。
片刻后,易禾摒退左右,恭敬地望着荆长宁,问道:“先生这是解决了银钱之事了?”
荆长宁长叹一口气,说道:“哪有那么容易,才不过得千金之数,为购置府邸已去五百金。”她顿了顿,又道,“不过选择将府邸安置在公子的对面,也是为了让公子安心,相信在下是真心愿意辅佐公子的。”
荆长宁的话语真切。
易禾心中亦是震动,不过几日而已,便是能得千金,这样的才能足以让他敬佩,更何况荆先生很有诚意地将府邸安置在他的对面,便是真心想要辅佐他了。
思及此处,易禾恭敬道:“易禾从今往后,但凭先生吩咐。”
他的话语亦是恳切,声声发自肺腑。
望向面前着着深灰衣衫的公子禾,言辞之中满是恭敬之意。
荆长宁说道:“以后要你做的事会有很多,我也不需你赴汤蹈火,只需要你能坚定下那日所许的志向,便足以了。”
便足以了。
其他的,她来。
……
话说那日石业急忙之中到内苑,便见一条溪水边立着一个妙丽女子,浅蓝衫裙,墨发迎风,真真是于画中女子一般无二。
其实郑环的容颜虽说也是姣好,但却也并未惊艳到九天仙娥的程度,只是几次露面,她选择的地方皆是依照荆长宁所嘱托,有轻散阳光垂落,却又经过柳叶的过滤,看起来有些朦胧的触感,再加上石业有画中意境先入为主,一眼望去不由痴了。
当下便立郑姬为正房夫人,不由一番大宴宾客。
宴席之上,对着前来的官员又是一番炫耀,特别是之前比美输掉的卢源。
巧的是,在唤郑姬出来之前,石业将荆长宁一幅画拿出来先勾了来宾的胃口,一时众人也是为画中那所营造的意境所折服,再见到精心打扮的郑姬,不由皆是赞叹郑环的貌美,羡慕石业得此佳人。
可是一番赞叹之后,毕竟来宾皆是当朝官员,其中不乏有识之士,对照着荆长宁的墨画与郑环本人,不由从其中瞧出了什么。
下大夫孙慎一向喜欢研究绘画,也是个粗通画技之人,在被郑环美貌震惊之后不由细细打量起那幅画作来。
这一打量,便是打量出了大事。
那孙慎四十有余,在丹国朝中也是颇有话语权,当时便请求石业将那画借于他细观,这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