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蔚然懵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被一个女孩子打脸,还打得那么惨。
是的,铺头盖脸,拳拳到肉。
“你他娘的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荆长宁忿忿,“陪你?姬妾?荣华富贵?你玩我呢?”
林蔚然一口血喷了出来,荆长宁才停了下来。
她擦了擦额头的汗。
“算了,看在你受伤的份上,本姑娘饶了你这一次。”她忿忿挥手,“我走了,后会无期。”
林蔚然摸了摸脸,按了按,挺疼。
这是他第一次被人打脸,还是个女人。
可是,为什么他不生气呢?
“你若是觉得妾室不好,你做我正妻如何?”他下意识问道。
荆长宁的步伐一顿,伸手揉了揉头发,再不停歇,快步离开。
林蔚然望着荆长宁的背影,勾唇一笑。
“我这是怎么了?”他低声喃喃,“他日我若成林王,我的正妻便是王后,注定要用来制衡百官,怎能轻易许诺。再说,一个女人而已。”
他伸手触了触包扎严实的伤口。
“不过,拔箭之恩,我会记得,他日有缘,我会还你。”他笑着说道。
……
荆长宁蹙着眉心望着身上的血迹犹豫了下,她把外衫脱下来随手扔了。
好在外衫很厚,内里并未沾染上血迹。
可是,大冬天的,冷啊。
荆长宁一哆嗦,喃喃语道:“算了,还是回去吧,有些事总要去面对的。”
思及此处,她转身向着回去的方向走着。
已至半夜,整座村庄沉睡在月色之中。
愚生微沉眉,思索良久仍是有些迷惘,他推门走了出来。
月色温朗,但院子里空无一人。
他的心恍惚间漏了一拍,她,去哪儿了?
他忽的便后悔了,他不该发脾气赶她走的,这不是他的错,又何尝是她的错?
思及此处,他迈步走了出去。
不管三天后如何,他现在应该去找她。
……
小妍斜靠在门扉之上,望着村口蜿蜒的小路,冷冷地笑着。
罗老二从屋内走出,戏谑地望着小妍。
“你确定她今晚会回来?”他挤弄着眼睛问道。
小妍笑了笑:“我不知道,但是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不是吗?”
远处,一道单薄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
“快,你先回去。”小妍将罗老二往屋里一推,瞬间恢复成一副笑脸。
荆长宁低着头,似在沉思。
直到步伐近了些,小妍开口甜甜唤道:“长宁姐姐。”
荆长宁顿了顿步伐。
“是你啊。”她点了点头。“你大半夜不睡觉做什么?”
小妍抬眸望着天空。
“今夜月色极好,我只是睡不着出来看看,长宁姐姐知晓的,我孤苦无依,最近有些心神不宁。”
荆长宁冷笑一声。
“那你慢慢看。”说罢,她抬步便要离开。
小妍甜甜一笑,上前拉住荆长宁的衣袖:“长宁姐姐,你的外衫呢,穿那么少不冷吗?不如你进来,我给你找件衣服穿。”
荆长宁顿住步伐。
“你有那么好心?”她抬了抬眉,望着小妍问道。
小妍怔了怔。
“长宁姐姐这是说什么?”她脉脉垂泪。“我知道我之前不该骗长宁姐姐,小妍后悔了的,小妍一直想对长宁姐姐赔罪来着。”她晃了晃荆长宁的衣袖,甜糯着语调喊道,“长宁姐姐原谅小妍可好?”
一阵冷风袭过,荆长宁望着小妍垂泪的楚楚模样,有些犹豫地望了眼不远处愚生屋中已经熄灭了的灯光。
他是睡了吗?她就这样回去会不会让彼此更加难堪?
想了想,她望着小妍点了点头。
“好。”荆长宁应道,“我给你机会。”
小妍破涕为笑。
“谢谢长宁姐姐。”她甜甜地望着荆长宁,然后将荆长宁向屋里拽去,荆长宁迈步进了屋舍。
这里不是小妍的家。
“那天,生哥哥让我离开之后,我想了想,觉得罗老二也不错,女人嘛,不过就求一个可以依靠的人罢了,你不在的这几天,一直是他收留的我,我想着,过些日子就嫁给他,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也很好。”小妍看出了荆长宁目光中的疑惑,笑着解释道。
荆长宁点了点头:“有些时候,有些人,的确要学会对生活妥协,毕竟,人贵有自知自明。”
小妍的笑意在脸容上僵住。
“是啊,长宁姐姐说得对。”她应和道。
说话间,已经进了里屋。
罗老二从里屋里走近来,带着些惧意望向荆长宁。
小妍冲着罗老二使了个眼色,罗老二一拍脑门。
“哦,快坐,小妍哪,赶紧找件衣服给长宁姑娘披上,我去给长宁姑娘倒杯茶,那天也是多有得罪,就当是赔罪了。”
说着,罗老二走到院子里,四下望了眼,默默地走到庖厨中,从袖中掏出一个纸包,里面有些细碎的白色粉末。
他的目光中流露出狰狞和淫亵混杂的污浊颜色。
这是合欢散呢。
只要喝下它,再强势的女人也会软做一滩烂泥,乖乖地,求欢苟且。
他的脑海中浮现那个叫长宁的女孩面色酡红的模样,她的娇声求饶定是好听极了,不,就算她求饶,他也不会放过她,他要狠狠地欺她,辱她,才能报那日被她羞辱的恨。
白水在冷冷的冬意下冒着腾腾雾气,罗老二将满满一包合欢散混到了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