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烟湖畔。
荆长宁默默地低头看脚尖,那种灼烫的感觉一直在胸口挥之不去。
走在前方的萧嵘忽的顿下步伐,荆长宁毫无意外的撞了上去,她揉了揉泛酸的鼻子。
“停下来干嘛?”她问道。
“我想问你一件事。”萧嵘说道。“我那天,真的不帅吗?”
那天……
——“你以为你这样很帅?”
——“难道不是吗?”
荆长宁附耳上去,除了告诉萧嵘高泰身边的那个死士是南宫落月,还说了句。
——“浑身湿漉漉的,整个人泡得白,就像刚宰过的,在开水里滚了一波的……老母猪。”
想起那天的事,荆长宁翻了翻眼睛:“其实,你来救我,不看脸的话,还是有那么一丢丢帅的。”
“喂,什么叫一丢丢?还有,什么叫不看脸?”
“就是,就是脸泡的白,怎么看都不好看,怎么看很像老母猪啊!”荆长宁含糊笑道。
萧嵘郁闷地跺了跺脚,一垂眸,对上了女孩子亮晶晶的眼睛。
很亮,很干净,就像一汪晶莹的水。
“成!”萧嵘泄气,“你说什么都对。”
荆长宁好奇问道:“对了,还没问你,那个水阵是怎么回事?”
萧嵘想了想,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对了,你看没看见景华脑门上那块淤青?”话刚出口,他忙道,“不对,景华那家伙进来的时候你已经睡了,你没看到。”
“说重点!”荆长宁强调。
萧嵘哦了声:“那个水阵是一个翘板,既然是翘板,连接处就必然是活动的,我顺着水游上去找到了那块活动的板,然后把它掀了,你说巧不巧,景华就在下面,刚好落他脑门上,好大一块淤青!”
说到最后,萧嵘已经笑得一张脸都皱了起来。
荆长宁无语地望着他。
“你赢了,你厉害。”她说道。
萧嵘嗯了声:“那是!”
荆长宁背过身去,目光落在鸣烟湖一片柳色之中,轻轻地抬起手,压在心口处。
那里,跳的飞快。
在荆长宁转身的那一瞬,萧嵘抿了抿唇,面色有了一抹犹豫。
东扯西拉地说了半天,他其实一直有一个疑问想问她。
他想问她,为什么宁愿断臂也要救他。
可是一次次话及唇齿边,他又一次次犹豫了下来。
第一次,她明明可以不顾一切和南宫落月联手挟持下高泰,为什么只是看黎夏一人闯入就放弃了那最好的机会?是因为担心他吗?
第二次,她明明应该知道高泰只是一时不甘才提出断臂的要求,可是为什么她没有看出来,甚至还答应了他的要求?是因为想救他吗?
一种灼烫的思路在他的脑海中勾勒。
会不会像他对她一样,她其实对他,也是有情义的?
那种酸酸甜甜的,很懵懂的……爱情?
萧嵘攥紧拳心,却有些患得患失不敢开口。
荆长宁抬手,折下一根细长的柳条,转眸望向萧嵘,眨了眨眼睛。
“你医术很好对吗?”她问道。
萧嵘下意识点头:“那是!这世上的病若是我都治不了,就没人能治了!”
荆长宁想了想:“那我想问你,心跳加快,总是觉得胸口热,脸烫,是一种病吗?”
萧嵘想了想:“胸口热脸烫,也许是受凉,心跳加?这个病症倒是少见,不过也不是没有先例,不过是一直跳?还是忽然跳?”
萧嵘皱了皱眉,细细想着,这个病症有些奇怪,他也拿捏不准。
荆长宁想了想,向着萧嵘的方向迈进了一步,敛眉想了想,又向后退了三步。
像是试探一般,她摇了摇头,又向前迈了两步。
如此几番,她最终在萧嵘面前站定。
“就是,离你近,病症重些,离你远,病症就好上许多。”她点头认真说道。
萧嵘忽然想起来小宁儿在某些方面是白痴。
她会不会是动情了自己却不知道?
那他该怎么办?他要怎么做?
“靠近我?心跳会加,脸会红,胸口烫?”萧嵘装作不懂的样子。
荆长宁红着脸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拉起萧嵘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不信你自己看。”
萧嵘面色也一瞬涨红,他想了想,一把拉住荆长宁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怎么办,我的心也在跳个不停?”
荆长宁坦然摇了摇头:“要不我离你远点?”
说着,她向后退去。
萧嵘却一把拉住荆长宁,眸微低,将她泛红的脸容尽收眼底。
“如果这是病,那我放弃治疗。”
他垂眸,对着怀里女孩子红润的唇,低头吻了上去。
荆长宁的眼眸一瞬间瞪大。
这不是萧嵘第一次吻她,当初设计害易修时,她受伤被萧嵘救的时候,也曾被他浅浅吻过一次。
她不在乎这些虚礼的。
可是这一次……
心跳得很快,像是下一刻就能从口中跳出。
很奇怪的感觉,唇瓣是滚烫的,像是火一般,却又有着水的柔软。
就像,水里裹着一团烫烫的火。
她眨了眨眼睛,没有推开萧嵘。
柔软的唇瓣贴合在一起,唇与唇摩擦,温度更高了些。
水,似乎快裹不住火了。
那就放它出来,荆长宁俏皮地想着,然后张口对着萧嵘的唇咬了下去。
萧嵘的眼眸一瞬瞪大。
她这是……在回应他?
丝缕的血腥味道,反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