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算一算,假使我们这十天里每一天都有可能通过一辆列车从陵城回金山,然后这几天中大概每天有几十个车次……”
“而每一个车次上,座位大概有好几百个……”
“那么,我们在同一天返回金山城,并且又极其巧合地坐上同一辆车的两个连在一起的座位上的概率,应该大概是……”
“——十万分之一!”
杜泽看着这个笑嘻嘻的女孩儿坐在身边,扳着指头一步步认真地推算着,他不由得生出了满脸黑线。
“呀!这大概相当于福彩三等奖的概率呢!”
女孩儿笑得灿烂无比,但是——下一刻,她就做出了一副恶狠狠的模样:
“说!你是不是故意跟踪我!——不然怎么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
看着这个假装凶狠的自来shú_nǚ孩儿,杜泽表情复杂地沉默半响,半响后方才长叹出一口气,露出满脸的沧桑之色:
“呵……既然你看出来了,那我就不瞒你了……其实,自从那一天见到你之后,我就从未在心底放下你的身影……”
“……于是,我一个人在陵城四处找寻,四处问询,只为了找到一点你的痕迹,最后终于在今天知道你要上这趟车……事到如今,既然你知道了这件事,那么,我也就不瞒你了。”
说道这里,杜泽面色郑重地把上身转了个方向,直视着女孩儿:
“……我,只想对你说一句话。”
而宁沐微已经听傻了,完全没料到杜泽这些话的她一下子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道:
“什,什么话?”
杜泽深情地看着她,然后眨了眨眼:
“这句话就是,就是……”
杜泽很辛苦地憋红了脸,才终于忍住没有笑场,而是完完整整地说完了接下来那句话。
“……其实,你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妹妹啊!”
“啊哈哈哈!”
说到这里杜泽已经憋不住了,捂着肚子痛快地放声笑了起来。
宁沐微再一次涨红了脸,不过这一次不是羞的,而是气的。
“啊啊啊,你这混蛋!”
女孩儿的大吵大嚷传遍整个车厢,一时间引来无数人好奇回头的观测注目。
……
时光过得飞快,很快这一次的返程便在两人的聊天打屁玩乐间结束了。
这次回来的路上两人并未再玩那个神奇的摸乌龟,因为宁沐微总怀疑他作弊,于是干脆跟他玩起了干净利落的骰子游戏,根据运气来猜大小。
因为从小喜欢这种东西,所以宁沐微对自己猜大小的能力还是蛮有自信的,所以她得意满满地拿起自己带来的盅子跟杜泽玩了起来。
——于是她的自信被杜泽碾得粉碎。
一路上百局,两人之间除了十几次平局之外,其余的所有时候都是她在输!
因此又一次,宁沐微贴着满脸的白色贴纸一直到了停车。
“霞以次,唔以定哟贞森泥(下一次,我一定要战胜你)!”
宁沐微揭开站在眼角的贴纸,愤恨地看着杜泽含糊不清地说道——因为有贴纸沾到了嘴边,所以说话有些模糊。
“呸!”宁沐微愤愤不平地扯下嘴角的贴纸。
听到女孩儿的胜利宣言,杜泽却只是哈哈一笑,展露出一个宛如长者的宽和笑容:
“小朋友,‘下一次’这三个字,向来都是败犬们最喜欢说的。”
说完,收拾收拾东西,杜泽“呵呵”笑着率先朝前走去。
揭下了脸上的所有贴纸,宁沐微提着行李箱,看着眼前意气高昂的年轻人,眼神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
“喂!”
她站定了,朝青年喊道。
“怎么了?”
杜泽转过了身,目光平静,笑意淡然。
看着青年嘴角的笑意,不知为何,宁沐微突然觉得自己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勇气,于是有些干涩地笑道:
“那,那个……以后我找你出来玩,你会来吗?”
说完,像等候发落的囚徒,她认命似地低下了头。
然后
——仿佛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有一秒。
对面那个青年懒洋洋地说道:
“好啊——随时奉陪!”
……
“这个小姑娘……确实蛮有意思。”
坐在出租车的后排右位上,迎着从放下车窗的外界吹来的冷冷冬风,杜泽不自觉想到。
虽然迄今为止只有过一个女朋友,但踏入命泉后他本身就有了极强的感知能力,很轻松地就能从宁沐微身上感受到一种说不清的微妙感觉。
不过,虽然知道这个女孩儿对自己有好感,而且自己对她也没有恶感。但是……
“对我目前来说,修行,不断修行,直到真正具有与无尽位面的至高存在平视的能力才是最重要的……”
“……在没有真正走到长生永恒之境前,一切红尘万丈的私情,对我来说,都实在是太过无用了些。”
将那条小蛇放了出来,随手缠住它,感受着手指上坚硬的触感,望着窗外现代都市高楼大厦的文明造物,杜泽在心中静静地想到
……
很快出租车到了楼下,看到离去时司机脸上掩饰不住的惊恐之色,还有他一瞬间连路费都不收只求快快离去的举动,杜泽不由得微微一愣,然后明白了过来。
看着手上的小东西,杜泽不由得哑然失笑:
“没想到你还有这种作用……”
明白那司机恐怕把他当成了那些饲养蛇蟒蜥蜴的危险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