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三长一短的敲窗声,李萦知道李陵来了。李萦慢慢打开窗,李陵放大的笑脸就在眼前。原先是有丫鬟守夜,自景氏去世后,李萦就把这规矩废了。
李陵跳进来,从胸膛出掏出一个纸包,递给李萦。
李萦打开,还泛着热气的黄金糕。
“这黄金糕是京城的富贵酒楼出的,比不上郢都,你就将就将就。”李陵含糊道。
李萦没忍住,扑在李陵怀里,热泪透过衣裳直达李陵的心口,烫人的很。李陵也一阵心酸,拍拍李萦的背,“不是说女孩子的眼泪是金豆子,你这般可就不值钱了!”
李萦不管,直直往他身上擦。
李陵也由着她,嘴里还哼着小曲儿。以前在郢都,李陵也常常哼小曲儿哄她开心。
李萦平复下来,“都三更半夜了,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李陵挠挠头,“这不,我给你带好吃了!”今日,他去见公孙季了。公孙季跟着他的舅舅留侯吴谦,他要留在京城为官,是吴谦一手筹备。再见兄弟般的好友,李陵也是感慨万千。
李萦见哥哥胡乱打岔,知道他不愿意多说,也就不问了。“你以后是打算留在京城了吗?”李陵是武将,等过了百日重孝,便要起复。
李陵重重拍的李萦的肩膀,“阿萦,无论我去到哪里,你都要好好照顾自己,我永远是你的后盾!”他不会留在京城,他要回到边疆的战场上。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他已经跟刘嚣长谈,刘嚣也是赞成的。有刘嚣在汉宣帝面前兜着,李陵就没有后顾之忧。
李萦不禁为李陵喝彩,有这样的雄心壮志,大丈夫志在四方。“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又白又胖的。”希望李陵到时不要惊诧。“无论我做出什么决定你都会赞成我吗?”李萦再问,有些事,她该要作出决定。
“我不会反对”,赞不赞同就是另外一码事,李陵只能谨慎说。他的妹妹,他看不透。从小,这个妹妹总会作出出人意料的事,还好有娘亲压着。
李萦笑着,“看你,我又不是杀人放火,瞧你那严肃的模样。”
“就算你杀人放火,也是有缘由的,我的妹妹,我自己知道”,李陵嘴边扬笑,骄傲说道。
两人相视一笑。
等到十月十五,外面的街道热闹极了,锣鼓喧天,小孩子成群结队唱着歌谣,满街跑。
墙外的气氛浓烈,李萦寡淡的心也活络起来,原来已经四十五天了。
护国侯府也有一个小后花园,里头有一棵高大的香樟树。
李萦当下有个主意,想去后花园,看了一眼跟着的后头丫鬟舒玉,“你不用跟着我,你自己找地方玩,我四处走走。”
舒玉一惊一愣的,胡乱点头,眼睁睁看着小姐从视野里消失。她新来不久,还没有弄清小姐秉性,只能在游廊找个地方坐着,盯着小姐消失的方向。
一溜烟,李萦就爬上了香樟树。浓密的树叶将她整个身子遮住,在树上她可以看清街上的行人。对面就是李青的府邸,附近都是官宦之家,来往的行人不多,却能感受到他们的喜悦。李萦就坐在树上,阳光透过树叶打在身上,斑驳陆离的影子在游走。李萦闭上双目,十分惬意,一如在郢都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李萦被熟悉的声音唤醒,她迷迷糊糊好像听见李陵的声音。
看,李陵和一青衣男子缓缓地从街道拐角处走来,等走近来,李萦发现那是公孙季。正巧,两人不偏不倚就站在香樟树正对的墙下告别。
“少卿,你说的事我都记下了。后日,我在风悦楼等你”,公孙季说道。
李陵向公孙季作揖,“子皙,劳烦您了”。
李陵走了,公孙季还站在那里,看着李陵离去的方向。不知为何,公孙季看向香樟树,示以微笑。
李萦暗道不好,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幸好,公孙季也是一笑而过,抬起脚,坐了两步,又停下。从胸口掏出什么,向香樟树抛去。那东西好巧不巧,就挂在李萦眼前的树梢上。
糟了,他发现了。李萦捂住嘴巴,暗自佩服,好准头。
公孙季头也不回,若无其事般走了!
李萦小心翼翼往前挪,取下那包东西,是松子糖。是不是李萦认识的男子都有随身带吃的习惯?松子糖,李萦只在驯马的时候用过。她再怎么喜欢吃的,也从来不跟马匹争口粮。
李萦瘫坐在树枝上,看着头顶的一片天,还是嚼了一粒糖。
真甜。
她不知道,等一会儿屋子里会吵翻天。
刘英公主趁着十月十五,特地在逛完了庙会,给李萦捎来好吃好玩的东西。
钱氏接待了刘英,现在钱氏已经是护国侯府的女主人,理应她接待。刘英公主说明来意,钱氏就让自己的大丫鬟若非把李萦叫来。
如果是从前,刘英跟自己的姨母见了面就直接去了李萦的闺房,现在却还要和钱氏唠嗑,刘英也只能等着,不咸不淡跟钱氏说着家常。不是她看不起钱氏,钱氏为人还不错,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可是最近她母亲不知怎么着,张狂起来。原本温和有礼的一妇人,仗着女儿成了侯夫人,就成这模样。
“公主殿下,你再尝尝这新上的沙糕,夹着芝麻,可香了”,钱氏热情招待道。
刘英看着沙糕,着实提不起劲,都已经上了两回茶水,再加上这次,就三回了。“多谢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