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大雨,这雨大的窗外的芭蕉霹雳巴拉的响,屋顶雕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瓦当凹处的雨滴连成珠线子,李萦百般聊赖地玩着手腕处的羊脂白玉镯子。今日贾先生告假,说是老家出了点事,需要回去处理,请了几天假。
这般,李陵他们也就变相放假了。李萦望着窗外阴沉沉的天空,幸好公孙季那个家伙不用跋山深水的赶过来。但是,我的爹爹就可伶咯!
正想着爹爹的事呢,这厢,翠香便过来,说是老爷回来了。李萦点头,表示知道了。翠香是她的小广播,有什么想知道或者是要干些什么事,翠香都是挺好用的。
爹爹,李敢,李府人丁单薄。自李家太祖李广以来的五代人,到爹爹这一代,艰难啊!哪是人丁单薄,而是大多战死沙场,在与匈奴的战役中。李家本是久居长安,只是李敢爹爹不知为何搬至郢都,操练士兵后备团。
爹爹从不语长安事,娘亲也避而不答,只听闻长安有一哥哥。
长安不仅有李敢爹爹的哥哥,也有李萦的哥哥,那是李家的根基。既然父母不愿多讲,李萦也不会多问,有些事情该知道的时候就会自然知道,想不知道耶不行。
没一会儿,娘亲身边的随从过来传话了,让李萦去他们所居住的延年堂。延年,即知命断,乞求长寿。
李萦收拾一番,这才过去。
还没到延年堂,就远远地听见李敢爹爹爽朗豪迈的笑声,连雨声也掩盖不了,李萦暗自腹议,能让爹爹笑得这么舒畅和夸张,也就估计也是重温自己下棋的糗事了。
门房打开门帘,高喝。
李敢爹爹回头一看,是自己粉琢玉雕的小女儿,有好几日没见了。伸手举起,笑道:“几日不见,我的萦儿又长肉了。”回头看着娘亲,“这是绣儿的功劳啊!”绣儿,是娘亲的闺名。景氏,景绣。
娘亲娇羞一笑。
李萦满脸黑线,“好啊,那萦儿就多吃些,再长些肉,爹爹就抱不起了!”
“哈哈哈……”爹爹将李萦放下,刮了刮李萦的小鼻子,“你这小鬼头,你放心吧,你就是一头小肥猪,爹爹也扛的起。夫人,你说,是不是?”爹爹反问。
娘亲满脸红晕,含糊点点头。
人类已经阻止不了爹爹娘亲在大庭广众下秀恩爱了!
李陵哥哥左顾右盼,李萦低头数地缝。
“萦儿,昨日你娘亲给你准备的五彩丝线可用上了?”爹爹现在不**娘亲了,转而取笑李萦。
李萦心里碎碎念,爹爹今天是怎么了?吃错药了?
“娘亲准备的五彩丝线可漂亮了,难怪人们都夸娘亲心细,绣功了得呢!”李萦说着还拿出挂在腰间的兽头囊,献宝似的,“这是娘亲给我的,爹爹你看,漂不漂亮?”
李敢爹爹连连点头称是;“夫人绣功了得,我从前便知。”再次看向娘亲,又是一深情对视。
李萦心中贼笑,娘亲,对不住了,萦儿祸水东引到你那了。
这李萦还没笑多久,李敢爹爹又道;“听陵儿说,你以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和贾先生对弈了?”
李萦眉头一挑,“那可不是,这都是随爹爹的!”清清嗓子,“爹爹教我,遇事莫怕,要有无所畏惧的精神。就算闯祸也没关系,有爹爹和哥哥顶着。”她这气势,简直就是在誓师大会现场啊!这李陵哥哥怎么也学会打小报告了?
这马屁拍的又响又亮,爹爹听得开怀,哥哥听着舒心。
“最近嘴皮子功夫又见长了!”爹爹叹道。
“别光站着了,进里屋吧!”娘亲脸色恢复如常。
一行人也就进去了。
屋外的雨稀里哗啦的下着,怎么也影响不了此刻美好的心情。下雨天,笑声和茶水更配哦~
下午时分,李敢爹爹和李陵、李萦下了几盘棋。晚膳,他们又在投壶,玩的不亦乐乎。李萦喝了点小酒,玩得像个疯丫头似的,到处乱窜,哪有平时半点“闷葫芦”的样子。李敢也更感到欣慰,他深知,李萦是个心思重的。
晚间,李萦玩疯了,也喝醉了,早就累瘫在床上找周公下棋去了,而李陵和爹爹还在延年堂的小书房了商讨着事情。
李敢爹爹坐在书案前翻阅着李陵的“策划书”,神情肃穆,屋里静悄悄的,只闻翻书的唰唰声。
“冯配的事,”在翻阅着的爹爹突然冒出这一句,“我现在才知道,真对不住了!”
重重的叹息使原本静溢的书房压抑起来。
李陵面色如常,但紧握的掌心出卖了他的情绪,“是孩儿过了!”
“不,你做得对!”李敢爹爹没抬头,如若是他,就不是骨折这么简单了,早该去阎王爷那去报道了。紧紧握紧拳头,怨自己,眼光一直这么差!当年,也就罢了,现如今……
书房再次静默,只余下烛火在曳曳跳动。
深夜,李敢爹爹才回屋里安息,当他进入屋里时,只见景氏点了一盏灯,在窗前打盹。他为景氏披上披风,悉悉索索的声响反而惊醒了景氏。
“三郎,你回来啦!”被瞌睡虫弄得迷迷糊糊的景氏下意识地唤他从前的小名,就在刚才她仿佛梦见与他尚未成亲的日子,那日见他,骑着高头大马,英姿飒爽。回头一望,见夫君入定,忽地惊醒,又唤了一声;“夫君!”
李敢回神,不自然的一笑。
景氏见之,暗恼。
片刻,素姑从屋外端来热汤手帕放置案前,退下。李敢,无通房。景氏嫩白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