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花厅里出来,李萦草草地泡了脚,便上床休息了。没一会儿,就浅浅地睡了,这嘴里还念叨着,怎么自己身边的人都是这么惨之类的胡话。守夜的芸香,这一晚睡的特别香,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李萦是闭着双眼任由丫头婆子伺候。
在课上,公孙季和李陵又是大声欢闹,说的正是蹴鞠赛这回事。
一提起蹴鞠,那些本就热血沸腾的少年们就更是打了鸡血一般,连平时文质彬彬的公孙季也不例外。如若不是前一阵子,公孙季的脚受伤了,他这回也应是蹴鞠赛的队员。据说,他和李陵是黄金搭档,一个以勇猛著称,一个以儒雅为名。一上场,一举手一投足就能搅乱少女的春心。
李萦现在是七岁的小奶娃子,算不上少女,但也颇能理解少女们的心思,他们不就是传说中的官二代富二代,只要样子不是差到那里去,品行不差,又乐于露脸,想到这,李萦“噗嗤”一笑,一天就过去了。
李萦不经意的往门外一瞥,便见着李陵的小斯李四身边又站着一个不起眼的男子,眼生得很,却又很是警觉。李萦的随意一瞥,那男子便立即发觉。
随后,她让翠香就打听打听。
在李萦课上的时候,娘亲景氏也是从“制香”室中出关了,这么多天,好歹也是有些成果的。
素姑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景氏,景氏脸色苍白,手足无力,步伐缓慢,脚步颤抖,花了很长的功夫才坐在榻上,就像是个大病初愈的病人似的。
气如游丝,景氏整个人奄奄地躺在榻上。
素姑见状,劝道:“夫人,用些红糖水,在换身衣物,在床上歇歇,会比较舒坦些。”素姑轻微地打扇,一旁的许嬷嬷连忙去准备红糖水。见她们忙中有序,倒像是常应付此类事般。
许嬷嬷从小厨房回来,捧着汤碗,急速稳步来到景氏跟前,服侍着夫人用完红糖水。没一会儿,景氏缓过劲来,脸上才红润好看些。
不久,景氏才换身衣物歇息去了。
见主母歇息,素姑轻手轻脚放下帷帐,回看了好几眼才略微安心走出去。门外的许嬷嬷在等候,将素姑出来,轻声问道:“夫人可好?”神情的焦急是骗不了他人的,那是几十年的主仆情谊啊。
素姑没有回答,环顾四周,见无异样,便留下素来稳重的几个丫头婆子看护着,和许嬷嬷走出了上院。
走了好远,来到空旷的后院之处,与许嬷嬷佯装交谈,见无侍卫巡逻,无闲杂人等在此处,才和许嬷嬷转进了后院的假山。
说起后院的假山,李府本是没有的,是自从景氏进门后,见着后院光秃秃的,一片空旷,向李敢建议。小两口新婚燕尔,李敢自是一口答应,反正李府也是初建,是该由女主人好生布置一番。
素姑和许嬷嬷一转眼进了假山,如果这时候亦有人进去的话,就会发现,假山里头没有人。那么,她们两人究竟去了哪儿呢?还是在假山,不过是在假山的下方。
假山里面有文章,里面有一暗道。
暗道里,长可容下八尺男儿,宽可容下两名女子并肩同行,两旁嵌满了油灯,火光乍现,只见许嬷嬷在前头走着,素姑则捧着一小黑盒子紧跟在后面。
狭长的暗道,她们足足走了一刻钟。这暗道,究竟通向何方?
她们进了一条更为狭长的分岔道,来到漆黑的三座门,进入了最左边的那扇黝黑中泛着金光的门,一打开,真是蓬荜生辉。那是祭坛,由四大块青白玉铺成的地面,上面雕刻也古老的阵法,阵法上的线条都点缀着点点星光。那是蜡烛,满室的灯光,人快连下脚地都没有。
素姑和许嬷嬷倒是轻车熟路地避开蜡烛,素姑恭谨地将小黑盒子放在祭坛上。
她们俩都是景氏的心腹,是从景氏还是在景府里跟过来的,情分不同一般。更何况许嬷嬷她是景氏娘亲的陪嫁,从小照料着景氏长大。素姑是从小与景氏一起生活的亲密侍女,情同姐妹。
她们俩从容地退出那有着祭坛的暗室,在门口站立。
许嬷嬷忧心忡忡道:“夫人这次看起来损耗甚大,是哪里有些不妥吗?”
素姑摇摇头,回道:“这些事,我们那里说得清,也不是我们该碰的。你这般,夫人只会不喜,我们只管照料好夫人的身子便是了。”
许嬷嬷又是叹了叹气,“夫人是不想我们卷入其中,老身知道,就是觉得有些对不起已经去了的小姐罢了。”说着说着,眼睛又湿热起来。去了好些年的小姐如果看见她女儿这般也应是劝诫不了的吧,算算日子,小姐的忌日也快到了,只希望在地下的小姐泉下有知不要太伤心了。
晚间,李萦晚膳后坐在香樟树下乘凉。
树下摆着茗茶用具,芸香在用心地学习着泡茶的程序。倒是原本泡茶的翠香不在一旁站着,不见身影。藏身在走廊的田嬷嬷看这般场景,心里嘀咕,这泡茶之事一般是翠香所为,今日竟然是芸香,难道是翠香这小蹄子犯了什么事被小姐厌恶,还是芸香办了什么好差事得到小姐的信任?芸香,她也是不容小觑啊,看着不显山露水……
田嬷嬷在前头想的入神,就没有留意身后的情形。
“咳咳”翠香咳了两声,惊得田嬷嬷炸毛,本是叫喊出声的,却被惊得失了声。翠香强忍笑意,向田嬷嬷行礼。
田嬷嬷护着胸口,直言便是斥责,一想到小姐就在前方就生生地忍下了,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