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翠香回来的当天晚上,针钰就去了许嬷嬷房里,公孙季在母亲的照料下用上鲜梨贝母,晚上就寝时咳嗽见好。
刚采下的晚山茶花便被李萦精心地栽种在花盘子里,李萦用喷壶洗了洗晚山茶的叶子,一旁的鹩哥正在虎头虎脑地动着,时不时嘶哑两声。戒急用忍,行稳致远。今日里是李萦五心烦躁,方差点失了分寸,是李萦的不是。
患难见真情,狂躁时方知自己的真心。李萦的沉静如水的模样令翠香略感不安,当小姐说让针钰陪着自己出门时,她便知道小姐是有心成全自己。针钰武功底子好,人也单纯,有她在一是安全得到保障,二是堵住许嬷嬷那边。
“翠香,今日起好好看着这晚山茶,这花要是开的好的话给母亲父亲哥哥送几盘”,李萦回头,看着翠香,“你说,可好?”
翠香惶恐,连忙答道:“小姐说得对极了,怎能不好呢!”说完,她就立刻后悔了,她怎么能这般说话,怎能不好,这不是质疑小姐嘛!即时,翠香脸色如青灰般。
“好啦,没事,只不过是问你一句就吓成这样,我又不是妖怪又会将你生吞活剥的”,李萦好气又好笑,都三四年了,翠香还摸不清她的脾性吗?
“小姐,不是这样子的,我~我只是有些焦急~”翠香急忙辩解。
李萦没有回答,摆弄完晚山茶后,又去逗鹩哥,弄得鹩哥“呀呀呀”的叫唤。这深更半夜的,还真是有些扰人清梦。“将胭脂水粉交给翠红,就说是本小姐赏她的,让她不用谢恩了,安心做个待嫁新娘子吧!你先下去休息。”
翠香点头应是,安静地退至门口时,又回看了一眼,还是小姐茕茕独立的身姿。
在翠香完全离去时,李萦才回头看了一眼门口,自然是空无一人,喃喃道:“都走了。”这声音被吞没在气息里,在寂静的深夜,只有主人知道。
李萦想要什么,作为一个官家小姐,不愁吃穿,上有疼爱自己的父亲兄长,下有忠仆侍奉,可谓:十指不沾阳春水。如果李萦真把自己当作是官家小姐的话,往下发展,是个人生赢家。
如果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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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彼知己百战不殆,李陵前几日在街上看到铁三时,就起了心思,如果将他收入旗下的话,也算是好事。李陵想到着,不禁一笑,如果萦儿知道此事的话,定说自己是否想做些鸡鸣狗盗之事。说的没错,他还真想。
李陵拿起案几上的卷纸,打开,细细观之,阅读完毕后,就投进斑驳的宫灯中,任由恣意的火苗将它吞噬。
铁三啊,铁三,还真不简单。
也是,市井之徒,能在众多的大大小小混蛋流氓中脱身的,怎么会是无名之辈!今日这个要打他,明日里那个要揍他,可他也不是好好的活着,无病无痛,手脚无损。李家的情报网,也只能查出在郢都的事,其他,一无所知。
夜深,明志堂的烛火还在跳跃着。
夜深人静时刻,烛火还在跳跃着的不仅仅是明志堂,还有在深宫中的椒房殿。
都说深宫的水深,连掌砣多年的老船家也会不小心阴沟里翻船。在烛光的照耀下,景后在细细端详着小孩子的衣裳,一点一点地查看针线细不细致,一会儿,用芊芊十指感受着衣裳会不会扎人,又一会儿,直接上脸去感受衣裳,这才满意地将衣裳放下收好。
此时,湘灵从屋外进来,看见景后在折衣裳。走过来,道:“王后,我来吧!”景后也就由着她接手,看着小衣裳。湘灵见之,道:“王后,小主子的衣裳一直由曾嬷嬷缝制的,她心灵手巧,做的衣裳连太后都称赞不已。也是一个办事省心的人,王后,您尽管放心。”
景后回神,道:“我知道,可总是不放心,总要自己在核查核查才安心!”
湘灵半垂双目,道:“是。”又想到些什么,抿嘴一笑,“小主子长得快,这衣裳也是制的勤。仔细一看,嚣主子是比寻常孩子长得高。”
景后一听,笑道:“你也发现了吧,嚣儿的身子骨是比寻常孩子要高些,我一开始还担心是不是有什么问题,特地让刘大夫察看。没想到,刘大夫倒是说孩子身子骨结实的很,是练武的好材料。以后,我就不担心集儿身边没有帮手了。”景后微微叹息,自己仅有两位王子,有了嚣儿,太子刘集也不至于没有援助。骊姬、卫夫人的几个王子也会忌讳些,兄弟姐妹多些才好啊!
湘灵看着景后感慨的模样,到:“是啊,兄弟姐妹多自然是好事,您和景绣夫人感情也是好着。”
景后一想到自己的妹妹景绣,又好气又好笑,“她啊,看起去温婉贤淑的不得了,可骨子里犟的很,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笑着笑着,想起了些什么,又问道:“部儿怎样了?”
湘灵一愣,道:“刘大夫瞧过了,现在恢复地挺好的,只是……”她看了看景后的眼色,才道:“以后刮风下雨,难免会有些疼痛。日常生活是不会影响的,至于练武的话,影响也不大!”
“你说,景绣,她会怨我吗?”景后的声音满是无奈,再抬头看着窗外,“她会怨我的吧,我现在夺走了她的儿子,以后还会抢走她的女儿。如果是我,我也会怨,会恨。可是,可是我没有办法……”无奈且无力,此刻,景后如脆弱的玻璃似的。
“不,不是的,那是景绣夫人不知道您的苦,从前的大少爷、二少爷是怎么走的,你从来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