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萦醒来时,只觉得一夜好眠到天亮。休息的好,脑子快速运转,才想起,昨晚刘嚣来过。但环看四周,一切如故,仿佛从来没有人来过。昨晚的食盒,大碗都不见了,连用过的调羹也在原处。
翠香并不知道昨夜小姐是几点睡着的,她看着小姐神清气爽的模样便知道小姐昨晚肯定是睡得好。暗暗道自己失职,下次不能再这样了。
李萦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入了刘嚣的法眼,但现在的状况也不坏,那就顺其自然。
第二日在皇后跟前她也是从容淡定,这一次,她第一次见到钱穆小姐,她以后的大嫂,不由多看几眼。细高的个子,瓜子脸,淡眉双眼,眼眸里闪着水盈盈的光,是个美人。行事大方,彬彬有礼,是世家嫡女的风范。
李萦在打量钱穆,而钱穆也在观察着她。眉清目秀,光洁白皙,笑起来就如邻家小女孩一般。静静坐着的时候,就如山水画上远处的行人一般,安静淡然。
景氏和钱夫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一个有心,一个有意。
在皇后的示意下,李萦得了恩准,去了刘英那儿,刘英本来也给她下了帖子。钱家小姐还得陪坐,她是今日的主角。
一进刘英的宫殿,她早就坐在塌上静候李萦。看见李萦进来,本想嚷嚷的刘英在教习嬷嬷行了“注目礼”的情况下乖乖合上半开的嘴。
李萦看见这般神情,心中暗笑,脸上却不显。宫里不仅规矩大,还眼线多,你的一举一动都如舞台的演员,底下都不知多少人在盯着。李萦十分不喜,她对皇宫皇家都是敬而远之的态度。但是刘英的性子真是“洒脱”,犹如傻大姐一般,真性子,真不知道在黑影重重的皇宫中如何生存下来的。
这个要感谢皇后娘娘的爱护和刘嚣的“护短”。皇后有五个孩子,头一个是太子刘集,最后一个幼子刘嚣,中间三个闺女,刘英最小。刘桃嫁与舞阳侯樊克,刘谷远嫁。
待李萦坐定,刘英伸出双手握住李萦,小声嘀咕道,“你怎么现在才来,我老早就起来了!”语气有些委屈。
当刘英伸手握李萦时,李萦就不自在,从未与人这般亲近,就算是景氏也是极少,她只不过是和刘英见过三四面。她温柔道,“我刚刚随我母亲在皇后娘娘那边,现在才过来,是我的不是,刘英姐姐请多包含。”
刘英听着李萦的话语,心情好多,摆摆手,满不在乎的样子,笑道,“没什么,没什么,你来了我就欢喜。”看着教习摸摸退下,才一身轻松道,“你都不知道,最近我的日子真不好过,摸摸天天盯着我,一旦有行差踏差,就是一个戒尺。我现在看到戒尺都怕,幸好你今天过来了,我才能舒一口气。”
刘英在做最后的准备,六礼中,已经完成了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五个步骤,最后一个是亲迎,刘英的好日子是定在五月初六,还有十来天。难怪教习嬷嬷看的紧!
“你看我今日不就过来了,我还给你带来东西”,李萦说着,拿出一个五彩错金香囊,上面还系着流苏,“这里头的香料是我自己调配的,上一次我看你很喜欢梨花,所以我以梨花香为主料,再配了其他花,你闻闻,喜不喜欢?”
刘英接过来,兴致勃勃地打开香囊,深深吸一口,满是梨花的香气,令人身心舒爽,连忙道喜欢。
李萦看刘英喜欢,心底也高兴。她知道刘英喜欢糕点,本想做一些郢都的特色糕点,但拿进宫来太麻烦。贵人入口的东西自然要检查什么的,李萦怕惹麻烦,只能送香囊。
这时,钱穆被女官们带过来了,李萦一看就知道她们是把钱穆支走好谈事。
在偏殿的皇后,景氏和钱夫人一起喝茶谈论京城最近流行什么花样。
皇后看着气氛差不多了,注视着钱夫人,笑道,“我看你家的女儿温婉可人,行事大方,听说是年初及笈了,不知道说了人家没有?”闲聊家常般的语气,可是眼神是犀利的。
钱夫人早预料有这么一出,早就想好了说辞,用客气而不疏离的语气答道,“还没有呢,穆儿今年才及笈而已,现在才开始慢慢相看人家。”说着说着又好像想到什么似的,唠叨道,“常言道,做女儿时都是千般万般好,还想多留女儿几年。从现在相看,十七八就嫁人,合适。我的大闺女也是及笈之后才开始相看的,十七岁才嫁人。”
皇后半饷才接过话茬,“我现在有个主意,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钱夫人恭敬道,“皇后娘娘,臣妾洗耳恭听。”
皇后笑道,“都是自家人,不必拘谨。你家的女儿刚及笈,安南将军李敢家的长子李部刚极冠。我看部儿温文尔雅,相貌堂堂,穆儿品貌端庄,秀外慧中。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两人都十分般配。钱夫人,你觉得呢?”
钱夫人知道皇后会提,没想到皇后这么直接,幸好早已与丈夫商量,不然今日必会殿前失仪。“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两人都尚未婚配,自然是可以,可以相看的。”
在京城的规矩,男女双方家长要互相商定一个吉日来相亲,并且男方家要将待嫁之女的名字及生年日期带回去占卜,看看女方的卦象如何,由此决定是否同意这么亲事。
皇后接着说,“部儿是我亲自看着长大的,他跟着太子一起读书,人品才学都是有目共睹的。你大可放心”,皇后笑得和煦,并且打趣道,“后日就是一个吉日,李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