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鲤正要解释,身旁凤钰已答道:“回公主,燕公子确是大皇子幕僚,但,也是凤某的莫逆之交。”
长公主背过身去,“既然是幕僚,那就不要进来了吧!”
语罢,也不给两人说话时间,转身便走,看样子是不许燕鲤再深进入了,也同样不给凤钰面子。
燕鲤见此,手一摊,笑道:“长公主好似不喜欢我。”
凤钰微微一笑:“幕僚身份可大可小,但终究是平民,无法与名门望族子弟相比,更无法与皇族相提并论,燕公子可要加倍努力,让公主另眼相待才行。”
言落,凤钰便这么离开了。
燕鲤在后面,手握成拳,又松开,须臾,想到了什么,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眉目一阖,看向了另一边的牢房,牢房深处,死气沉沉的犯人毫无生气,许是知道自己已无生路,头垂着,靠在墙上一动不动,遍体鳞伤、衣衫褴褛、衣不蔽体,肤上血肉模糊,让人不忍直视。更为令人瞩目的是,狱囚手脚都被束缚,那被加上枷锁的地方已脓肿,隐隐可见森森白骨。
大理寺是一个只要进去便出不来之地,就算能够出来,也必定是付出极大代价的。
这里的酷刑,也是不少。
燕鲤像是想起了什么,蓦地转身,抿唇。
她可是清楚的记得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
痛,已是麻木。
更为可怕的,是精神上的折磨。
燕鲤轻抬眼,便听到了从后方传来的声音:“燕公子?”
此人语气微讶,似是认识燕鲤。
燕鲤缓缓转身,看到是楚景文时,并无惊奇,只是回以一笑:“楚状元也是辅助长公主查案的么?”
楚景文闻言一惊:“长公主来了这里?”
“方才长公主进入了大理寺。”燕鲤不紧不慢道:“不过,是暗中进行的,与凤世子一起。既然楚状元也是来查案的,也可多帮衬长公主一番。”
楚景文眸色微深,“我不是来查案的。”
“莫非楚状元对这大理寺盛景很感兴趣?”燕鲤挑了眉,半笑不笑。
楚景文目光一转,看到了旁边那令人作呕的一幕。因来的匆忙,他未细细看大理寺内幕情景,这时蓦地看到,他的胃突然间有些泛滥成灾,一阵不舒服过后,楚景文才回想起燕鲤之意。
撇去燕鲤的话不谈,楚景文沉思几瞬,道:“是凤王。”
凤王有何意?凤王,也插手了此事?
燕鲤笑了:“楚状元真是信任我,与我说这些,就不怕自己哪天拜我所赐,掉了脑袋?”
楚景文摇摇头,神色坦荡,“你与凤世子是莫逆之交,不是么?”
燕鲤不开口,只是抬眼看了他几眼,算是默认。
她按了按眉心,看来楚景文打听了不少事情,许,方才也听到了凤钰与长公主的对话,只是假装不知,是为试探罢了。
只是不知此人的心究竟归向何处……
天渐渐地凉了,这几天总是小雨不断,瓦上滑过透明水珠接连成片,聚集成一股清澈溪流流淌而下,似鲛人泪,清晨露,吻着地面,亲抚着,带了依依不舍的韵味,大珠小珠落玉盘般。
燕鲤看着已冷掉的茶,回想起方才与楚景文的对话,突然间思绪有些空。
她扣着手指,敲打桌面片刻,蓦地道:“那桩案子如何了?”
对面沉默寡言的原忧吟依旧在摆弄草药,闻言,动作不停,挑眉笑道:“燕公子确定我知道此事结果?”
“你既知此事,便是凤世子与你说过,不知我分析的可对?”燕鲤的话有些急促,又带着斩钉截铁。
原忧吟这才放下草药,用旁边的手帕细细擦拭着手指,面色平缓,“燕公子不必担心,此案很棘手,似乎牵扯到皇族利益,皇上这几天也在为此而忧虑。”
燕鲤不去反驳,原忧吟从她的语气中推断出她关心此事且担忧那被案子牵扯进去的人,实着细心,观察力非凡。
她重新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凤钰与长公主进入后再回府,眉目间明显便多了几分褶皱,几分暗沉。时而皱眉,时而叹气,平日喜欢执书细看的他回府后一直在寻找什么,后便进了凤王马车,至今未归。燕鲤从未见过他这番失态,可见事情的棘手程度。
只是,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司岭又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月影杳无音讯,燕鲤现在可谓是步步精打细算步步算计,遂,并没有去联系凰殿情况。
“我把食盒放在这,告辞。”
原忧吟摆弄好草药后,敲了敲桌面上放着的食盒,提醒燕鲤它的存在,然后起身,整理衣摆过后便穿过梅花林离去了。
燕鲤的目光随着他的身影而动,像是入了神。
未几,梅花林里传来被触动机关的声音。
有人来了。
燕鲤不慌不忙的打开食盒,将菜肴提出,放于桌面,看着那玲琅满目的各色食品,燕鲤倒是兴致大了些,拎起筷子,将食物夹起放于嘴中,王府的食物是不会有问题的,特别是凤钰这边的厨房,他人不得干涉,由凤王心腹严格看管把关。
味道偏咸,应是按照凤钰口味来的,凤钰常年吃药,味觉变淡,所以厨房便随之改变,依照凤钰口味来烹饪。
梅林再次有了动静,不过这一次,燕鲤明显的感受到那朵朵梅花的降落,在地面上铺了一层花海,血色一片,掩盖污垢似得,只留下无尽芬芳。
燕鲤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