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被他这么一说都有点莫名其妙,刚想问他,裘强举起杯子一口喝个精光,然后吧嗒一下把酒杯重重的放到了桌子上。
“好,爽快!”安文和余日三笑着也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净。罗丹拿起酒壶也笑着替我们添酒,但是这一圈的酒还没有斟完,就听见哐当一声,裘强这家伙就一下子趴在了桌子上,满脸通红,完全没有了知觉。
“什么意思?”我蹭的站了起来,看着那四个人,“你们下药?”
“没有啊?”罗丹有些着急,忙走了过来,拿起裘强已经倒在桌子上的酒杯仔细的看了看,然后朝着安文看了看,示意没有问题啊。
“石杨,你先坐下!”安文倒是并不惊慌,站起来一巴掌按在了我的肩膀上,“如果我们是别有目的,那么你觉得我需要和你说那么多,然后用一杯药酒先只药倒一个,再用武力解决你这么麻烦么?”说着,他绕过我,走到裘强的身边,用手指搭了搭裘强的脉门,又翻了翻他的右眼皮,脸上原有的一丝担心之气便一下子就散开了。
“石杨,以前没和裘营长一起吃过饭?喝过酒?”
“没有。”我摇了摇头,“他虽然负责军部食堂,但是从不参与宴请,从没一起吃过酒,即使军座邀请,也总是推脱。”
“那就是了!”安文笑道,“罗丹,安排个房间,找两个兄弟过来,把裘营长抬过去睡一觉就是了。”
“你的意思是?”我怀疑的看着安文。
“唉,看不出啊,看不出啊!”吴锦心似乎憋了半天终于笑出声来了,一巴掌拍在了余日三光溜溜的脑袋上,“老三,身手比试你们两个半斤八两,这酒量上,裘强100个都比不上你啊,哈哈哈哈。赶明儿你又可以拿这个事情去找影儿去吹了,又打赢一个,还是个硬茬子。”
“胡说!”余日sān_jí别上比吴锦心高一点,但似乎在化龙堂,在座的四个人,并没有太多的等级限定,大家都可以像老朋友一样互相开着玩笑,“老裘是个百年难遇的一杯倒,有什么可夸的。”
“一杯倒?”我看着裘强趴在桌子上的红脸,联想起这家伙喝酒前的那几句话,突然想明白了,一下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裘强啊裘强,枉你一世英明,原来还有这么个弱点,尤其是习武之人,还有这毛病,丢人丢大发了。”
夕阳映照在厅堂的木柱上,衬着乌漆的颜色,更显得油亮,黝黑中透出那种让人心醉的金黄。座钟重重的敲了5下,告诉我,裘强已经呼呼的睡了3个多小时了。
余日三,吴锦心和罗丹吃完饭都各自忙各自的去了。偏厅里上了香茗,只剩下了我和安文。
“许峰要走了,你知道么?”我站在门口,望着还不甘心落下的红日,心中突然有点不舍。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来的原因。”安文安静的坐着,喝着茶,缓缓的说着,“你们的军座,给他的压力太大了。”
“那,为什么偷偷的来,而且至今不现身?难道你想一直做你的堂把子?”我回过头看着他,想从他那里解开我心中还没想明白的谜团。
“在这江南江北,文兴泰比安文吃得开,化龙堂比第六军好走路。”安文笑道,“戚州化龙堂仙鹤粮行,可是个知名的守法守规的商号,不论到了哪里,即使是江北大营盘踞的江都,江镇,或是锡城,姑苏,都是有一号的。而且每年不管哪里都是孝敬当地头头了不少的大洋,文兴泰虽然离开了戚州,但这些年一直在这一带活动,还是喊得开的。所以我们的船才可以沿着运河通行无阻,你觉得如果是第六军物资筹备处处长安文,做得到么?”
“那,为什么连第六军的高层都瞒着?”我点了点头,认可他的说法。
“据我所知,自s集团军整编以来,第六军一共用了三次兵,去年三月的突围战,十二月的金州战役,今年5月的城西会战。”安文站了起来,踱着方步走到了我的身边,拍着我的肩膀,“哪一次,不是内部有鬼?”
“你的意思是?”我被他这么说着有点懊恼。
“没别的意思。”安文眼睛也盯着渐渐西斜的夕阳,“城西会战前,我就到了这里,走之前金副司令是想让我带着委任状过来的。但我的意思是,正好有化龙堂堂把子的身份,先做文兴泰,看看情况。就目前情况来看,戚州早晚要用兵,而且是巨大的物资消耗,打仗打的其实是后方,物资筹备处现在最大的任务是把后备物资准备齐全,而我现在的身份,比那个什么劳什子处长,要有用的多。瞒着高层,也是希望这种事情万无一失,所以这件事情也请拜托你和裘强了。”
“那,什么时候可以显露?”我转过头看着他。
“看金副司令把。”安文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到茶几上,拿着他的烟袋又点了起来,“我现在暂时还是直接受金副司令指挥,在戚州,我还不能叫安文,整个集团军也都知道,安文还在物资筹备部,只是最近被金副司令安排去了美国谈军火。”
“我这边没有问题了。”我笑着看着安文,“你还有什么要问我的么?师兄。”
“其实呢,也不算什么师兄啦,哈哈,虽然你进学堂比我晚,但是你是军官训练,我是基本士官训练,科目差不多,但深度不同,不过呢,你这么叫,我受用的很。”安文的笑容很灿烂,这个时候,似乎我们又回到了那个曾经挥汗如雨的学院训练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