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可把这帮兔崽子给累坏了。”我扫了一眼还睡的和死猪一样的士兵们,心里嘀咕了一句,然后又笑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让他们睡去吧,去看看三炮!”
到惠莹的团部炊事班要了三个馒头,一路啃着走到了临时医院的驻地,征用的是一排平房,西头的两间是做手术室用,其余的都算是病房,守卫哨认识我,看见我过来了,便朝我行胸前礼:“石副官早。”
“早!”我回了一个,“王三炮在哪个病房。”
“报告长官,在最东面一个。”哨兵用手指了指,“是个单间。宪兵队的几个兄弟在门口躺着呢。”
“好!”我点了点头,他不说还没注意,看见吴文和几个宪兵队的士兵在门口就这么倒着,估计昨晚上也是累坏了。
“谢谢了。”我顺手拍了拍哨兵的肩膀,便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病房前。
我也不去吵醒门口的人,挑开帘子就走进去,这间屋子还蛮大的,倪娜,曲小亥和皮蛋都在里面,倪娜趴在病床床沿上,手还和王三炮的手皮紧紧的抓着,皮蛋躺在地上,曲小亥的头枕在皮蛋的肚子上,右手还是绑着,几个人都睡的很香,我进来,没有一个人醒过来。
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坐在床另一边的一个木凳子上,看着病床上馒头纱布,就留着眼睛、鼻孔和嘴的王三炮,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张三爷。”我压低了声音轻轻的叫着,“你这不对啊,按照规矩也是关二爷先走的麦城,你没事睡个屁啊。”一边说着,一边狠狠的啃了一口馒头,“这他妈的白面馒头就是香,比马可波罗的河豚还香,你要是再不醒过来,二哥我就自己全吃光了啊,没你的份。”
没有一个人有动静,王三炮也没有什么反应,似乎这个屋子里面时间是静止的,只有我一个人能活动。
“吃饭啦!”我又往前凑了凑,在王三炮的耳朵边上轻轻的唤着:“大蹄髈,红烧的,还有牛戴家的大青鱼,你不是最喜欢吃尾巴么?怎么,不和二哥抢了?要不我给你做个鬼脸?实在不行,去年我们不是打赌谁今年找不到老婆谁就tuō_guāng了衣服在军部光屁股跑三圈,你有了老婆,不想看我裸奔?你现在醒过来我就脱。”
“嘻嘻嘻嘻——”躺在地上的曲小亥突然笑了起来,“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你们谁愿意装谁装,反正我受不了了,哈哈哈哈哈。”
曲小亥这么一笑,倪娜和皮蛋也坐了起来,他们两个只是脸上带着笑容没有出声,曲小亥已经是捧着肚子在地上笑的快喘不过气来了。
我一下子站了起来,看着他们,猛然又想起什么来,低头看着王三炮,这家伙正微笑着看着我,一双小眼睛还对着我眨巴眨巴的。
“你——,你们——”我有些气急败坏。
“你早饭吃蒜了吧?”王三炮咧着嘴,他看样子不能太动表情,但是很想笑话我,“臭死了,放了半天屁,没死也被你熏死了。你裸奔啊,你倒是脱啊,脱啊。”
“混蛋——”我自己也笑了起来,一半是因为刚才说了那么多丢人的话,更多的是看到王三炮并无大碍,“这谁的主意?我枪毙了他。”
“除了聪明绝顶的我,谁还会想出这么个点子。”曲小亥站了起来,“隔着窗户就看你啃着大馒头溜达过来了,怎么样,本姑娘打仗玩票都是一流的吧。”
“你拉到把你!”我瞥了她一眼,“也是你第一个忍不住吧,聪明的时候挺聪明,笨的时候和猪没什么两样。”一边说着一边又坐了下来,“什么时候醒的?医生有没有进一步的诊断。”
“我们回来之前就醒了,也是老天眷顾他。”倪娜倒了一杯水放在我旁边的桌子上,“到现在为止,脑子里面还有弹片,但是取不出来了,但是基本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只是今后不能过于劳累和过于恼怒,否则会旧疾发作,而且一次比一次危险。”
“那就不劳累,不恼怒。”我点了点头,“三炮,以后也要学学牛戴,遇事淡定,遇人先笑,他比你高明,你是处处争强,而他却每每示弱,关键是心态要放好。”
“那些个,以后再说把!”王三炮笑了,今天他显得特别高兴,“什么都学牛戴,就不是张三爷了,哈哈!说道牛戴,还真有点想他,不知道金州那边战况如何了,等这场仗打完了,咱们好好的喝个痛快。”
“不准喝酒。”倪娜在边上冷冷的说道:“医生说了,这辈子你忌烟忌酒,打从今儿起,别说喝个痛快,就是抿一口试试?我弄不死你。”
“这——,哈哈!”我看出一点端倪出来了,朝着王三炮眨了眨眼睛,“行啊,胖子,看样子这是成了,什么时候摆酒,这喜酒新娘子可管够的吧。”
“石副官,你是长官,又是三炮的结拜兄弟,不应该这么没大没小的。”倪娜脸涨的通红,端起桌上的饭盒就往外跑,“你们聊着,我去打点粥来。”
“别光说我。”王三炮看着倪娜走出了房间,帘子放了下来才把目光收了回来,“你自己呢,我们几个出生入死的少壮军官,都已经算是有了家了,你呢,别总和自己过不去,女孩子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