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在触及其中娟秀小字的齐若水三字时原本毫无动静的眼睛里突然泛起波澜,然后又变成浅浅的涟漪,最后归于平静。
将信件夹于指尖,立于炽热的外焰上,因为可燃物的加持徒然增大的火焰跳动在纪安轩幽黑的眸子里,似是一团窜起的希望。
“齐若水……”
直到那信件完全的在他手上化作灰烬,纪安轩才缓缓的收回手,
轻轻的摩擦着两指之间的灼热通红之处,嘴角僵硬的上扬了几丝弧度。
次日清晨,
若水才在树上面醒来就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一声娇叱“吁!——”
“主子,我回来了!”
正是紫鸢,
若水眯了眯眼看着鱼肚白的天际,这才泛白呢,小妮子的动作够快啊。
就是不知道回来的这么早有没有带上自己想要的好吃的,希望京城做的都是“早点”吧。
若水等到紫鸢下马才从树干上翻个身直接往下落,然后空中顺手抓住一根树梢缓冲之后就安全落地了。
紫鸢对于若水这样的行径也是见怪不怪了,虽说主子在她看来很厉害,在外面黑人也是一等一的,但是还是没有做到和外面集市上买的话本子里面的大侠一样,身轻如燕,踏雪飞鸿,几米高的地方说走就走,一点不含糊。
“回来的怎么这么快?我不记得我好像没跟你说过快去快回这几个字吧,怎么这么滴自觉?”
若水一手接过紫鸢递来的鼓鼓囊囊的包裹,一手扒了扒眼角,
“都带了些啥子,我来瞅瞅看……嘿,这是桂花糕,桃花糕,绿豆糕……小笼包,春卷,炸包,酱骨头,猪肘子……”
若水越到后面越精神,最后数完了一遍若水不由得感慨不愧是跟在她身边好些年的大丫头,啥子口味都被她摸得清清楚楚的,这真要是嫁了人自己可就没了这个福分了,这样想来若水有了几分淡淡的惆怅。
不过那令人蛋疼的忧伤仅仅是持续了几息,若水的注意力就继续转移到紫鸢带来的东西上了。
这些个零嘴虽然数量多,东西杂不过都分门别类的包装的严严实实的,所以也不怕这么一路过来给颠散了。
见若水就盯着不动手,紫鸢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道“奴婢早在里面就吃过了,主子只管吃自个的吧,不用管奴婢的。”
若水斜着脑袋见紫鸢嘴唇红润确实不像没吃过东西的干瘪,这才点点头,低头眼睛又是一扫,伸手就着那牛皮纸就拿起来那酱津津的大肘子,这才又抬起头,含糊不清的道,
“怎么样?那话送到了吗?”
“嗯。”紫鸢点头,继而有些犹豫的道,“主子我们真的要去约定的地方等纪世子吗?奴婢不觉得纪世子会因为……呃,你在这里。”
“都跟哝说了,不四窝,四齐若水了”
得到的依旧是这个她不觉得是答案的答案,紫鸢无奈的敛下眸子,到一旁给小白顺毛去了。
若水转个身,背对着紫鸢继续和自己的大猪肘子奋斗的满嘴流油。
又在树兜下面闭目养神了会,若水才撑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站起来,
低头看着微突的小腹,若水忧伤的拍了两下,“吃的痛快,事后后悔,紫鸢你咋不劝着我一点呢。”
紫鸢在心里暗自诽谤,她哪里知道对方背过去之后就风卷残云的把其他肉类物全部扫荡干净了……
不过这些话她也只是暗自吐槽一下,明面上,紫鸢只是僵硬的转移话题,“主子,我们走吧,时候差不多了。”
若水闻言,眼神怪异的斜睨了紫鸢一眼,在对方疑惑的回眸下,道
“你这话说的,让我感觉我自己时候差不多了。”
“……不不,主子多虑了。”
“哎,岁月啊。”
若水将手往背后一背,挺着肚子,一摇三晃的走起,不过才走出去一步,就顿住了脚。
紫鸢会心的往前带路了。
正午的太阳大又大,若水坐在树上面晃腿,把外衣的衣摆使劲的上下翻动以此带来许些凉意。
不过这凉快只是一会会,还没有她手翻动制造的热量多,反而更热了。
“我真是个傻,干嘛约得这种鬼时间,不得了,这日子过不得了。”若水从上面往下一跳,两脚震得发麻,就地轻跺了两下,
就上前一把拉住紫鸢,就要从路边往林子深处走,
紫鸢没有推挪,顺着若水就走进去了,
这要是放着其他事情,紫鸢就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让若水失信于人但是她是打心底不觉得纪安轩会来,所以这会子就顺着若水的意了。
不过两人才迈开步子走了几步,就听得外面一阵有节奏的马蹄声,虽说这是入京城的必经之路有马蹄声并不特别,但是这个大日头下,这么舒缓有节奏的可就不少见了。
于是若水循声看去,视线从树于树之间的间隙穿过,映入若水眼帘的就是一个四四方方的黑夹子一样的车厢,前后各有两匹皮毛黝黑发亮的大马拉车,
一点不带偏见的,就是一个黑匣子,若水觉得自己形容的绝对公正。
“这个人的品味独特啊。”
若水咂咂嘴,自以为说的委婉。
“这个不会就是——”
“王爷府的车”
“好的没错了!”
看着紫鸢呆滞的目光,若水虽然知道结果,但是看着紫鸢这样子还是有些小得意。
尽管对方不也是为了自己而来的,但是怎么说也是因她而起的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