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想了一会儿之后就躺到了床上,把烟盒里最后一根烟叼在了嘴边,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打火机点上之后。手伸出床外,任由烟灰散落在地上。他的眼睛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抽了几口烟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眼眶里泛出来的泪水,他的视线有些模糊。好像隐隐约约看见有一张脸在自己的眼前,看不清五官看不见身体。就是一张仿佛倒映在涟漪上的脸,模糊却让人莫名有着好感。她的嘴唇好像在动,好像是在说些什么,好像又不是。又好像是在对她微笑,是的,就是在对她微笑。那个画面慢慢变得清晰,就像涟漪重新变为平静的水面一样。他看清楚了那个女孩的脸,再熟悉不过了。
那天晚上,奶奶没有睡觉,她把自己在这里的衣物还有杂物都收拾了一下。她发现自己虽然在这个家呆了好多年但是真的收拾起来,行李居然没有几样。连衣服都没有多少,想到这里,她的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把东西都收拾地差不多了以后就一直坐在门口看着天上的月亮,老天就像是一个调皮的孩子一样,偏偏在今天的夜晚,月亮格外的圆。
父亲和母亲没有去安慰她或是怎么样,而是呆在了楼上。父亲那天晚上喝的很醉,母亲看着他也没说些什么。不是说母亲是个冷血动物,而是婆媳关系真的没有到该在这个时候哭出眼泪的地步,但是她的心里也是一样的压抑。无话的夜晚总是显得那么凄凉,听着窗外虫蛙的叫声。一家人就像是要面临生死决别一样无奈,可是夜晚还是要过去,分开还是迟早。
爷爷很早就起床了,甚至在父亲母亲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黑龙派来接两个人去民政局的车子就已经到了门口。奶奶把自己的行李放在了车子的后备箱里。没有一声道别,离开民政局之后,她决定直接回到自己的娘家。那里至少会有能理解自己的人,在那里至少能让自己感受到最后属于家的温暖。
那天过后,奶奶再也没有再住在大院里,她彻彻底底地搬出了大院。那年我三年,虽然很模糊,但是我的记忆力是有属于这件事情的片段,我看到了他们分开的始末。虽然后来因为时间太长再加上大脑发育不完全,所以记不得太多了。联合上母亲和太婆给我的叙述,才勉勉强强记起来一点。
没有了奶奶的家庭,刚开始总是有些不习惯的,不过在黑龙的关照下,日子也过的方便了许多。黑龙短期也没有想给爷爷安排生意的意思,所以就让他和父亲一起在大飞的身边去看着赌场。父亲和爷爷都是出了名的赌徒,所以在天堂里混着,很快就让他们离开了失妻失母的压抑当中。
娘家人听说奶奶遭到了这样的待遇之后本来是想联合一下一些亲戚一起到大院来找爷爷讨个说法,但是奶奶很快就像他们坦白了爷爷的现状。说爷爷的背后还有一个狠角色,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生意人了,现在跟那些危险的黑道混混搭在了一起,他们去找徐家的麻烦就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奶奶的娘家人都是些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深知跟这些人是干不过的,所以不管他们心里有多生气也只能快速冷静下来。之后一段时间,奶奶基本上是处于和徐家断绝联系的状态,一直住在娘家。父亲有的时候会带着我去看看她,但是每次都是讲几句话就走了。所以那段时间我对奶奶的记忆是空白的。开始对她恢复记忆是从另外一个男人开始了,我对那个男人的印象也不是很深,只记得那么一点点。
当时奶奶的年纪不算太大,也算是才踏入中年这个样子吧。呆在自己兄弟家里,虽然说她会出去打点零工自己养活自己,可是这么一个大活人总不能一直赖在兄弟家里吧。所以在离婚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娘家村子里那些爱好说媒搭线的妇女就开始尝试给奶奶说媒。
她们并不知道奶奶离婚的真正原因,所以在她们眼里奶奶就是一个贤良淑德的好女人,要是不再找个好人家那就浪费了。积极地找了个几个男的相处之后呢,都觉得奶奶不错,可是奶奶一直觉得怪怪的。那些男的都没有到更年期,他们看见奶奶就跟饿狼看见羔羊似的。
屡次拒绝了之后,这几个媒婆就开启了碎嘴模式,开始对着奶奶那是一顿说教。一张嘴始终是斗不过七八张嘴的,所以奶奶最后还是妥协了。说是离娘家没多远距离的一个村子里有个男的,也是离婚,家里就还有个老母。说是不喝酒不抽烟脾气也好就是爱好打那一手麻将。不过他是个木匠,木匠在当时也属于是热门行业了。所以在见面之后,奶奶就同意了两个人试着看看的样子。
在他们那个年龄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他们去谈情说爱,所以认识了没几天之后奶奶就搬到了那个男人的家里。那个屋子我去见过,很简单的一个小平房,房间也不多。里面别说装潢了,就连家具都没有几件。但是当时对于奶奶来说,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可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也算是奶奶陷入的另外一个坑里面。这个男人虽然是不抽烟不喝酒,但是赌瘾实在是太大了。基本上白天什么事情也不干,就在麻将馆里打麻将也不去挣钱。让奶奶一个人在厂里找了份活干。晚上睡在一起,那个男人要求发生关系也没法拒绝。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