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在临走前推开了我的房门
“你好好休息吧,明天要是还难受就不用去学校了,我跟学校都打过招呼了。”
我没回答她,只是点了点头转过身闭上了眼睛。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我听见外面传来了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父亲正在开心地和她聊着些什么。我推开门看见一张不算是熟悉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是想了一会儿的。这才发现这就是在兰州当老板的小姑婆,之前和太婆去兰州那次就是住在他们家的。
“小姑婆。”
我叫了声之后,她冲着我笑了笑。看见她,我就会想起以前的一件事儿,那是我小学的时候。
她带着我一起走到了前面,看见能来的亲戚基本上都来了,她给每个小孩子都买了一份礼物。唯独我没有礼物,她走到了我的跟前,摸了摸我的脑袋
“平平,我来的实在是太着急了,把你的礼物给忘了。下次,下次一定补上。”
话虽这么说,但我也不是一个三岁孩子了。所以,我明白为什么我是那个唯一被“忘掉”的孩子。
虽然当年我们家确实是富裕过一段时间,但是时过境迁,如今的大院已经没了往日的辉煌。现在我们是附近出了名的穷,而其他亲戚个个要么公务员要么就是老师的,过的一个比一个好。要是亲戚之间打交道不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帮得上忙,给人家的孩子送点东西拉进拉进关系那是需要的。至于我们家,我们家不找他们帮忙就不错了,怎么可能指望上我们家来帮忙。所以,在情理之中,我必然成为了那个“被遗忘”的孩子。
父亲告诉我,她在兰州的职务暂时不需要她继续留在那,但是她在家里又闲不住,所以想在回来干点什么。商量之后,她决定在街上开一家兰州拉面馆,跟她一起来的还有她的小孙女兰兰。我之前去兰州的时候见过这个兰兰,她比我大了几岁。我走下楼看见她的时候,发现她已然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了。她和我打了个招呼,我朝她招了招手。
父亲拄着拐杖带着我跟在小姑婆和兰兰的后面走到了前面小爷爷的家里,我们看见许多亲戚都在这准备大家一起吃个饭。父亲因为好久没出门了,所以见到这么热闹的场景有些开心。我则是不想掺和进去的,我走了出去找附近的小伙伴玩儿去了。
他们吃饭我是没去的,我打心眼儿里不愿意去参加她的饭局。回到家的时候,我果然没有收到了我意料中的礼物。据父亲所说,她再次给每个小孩都分发了一个礼物,这次没有忘记我。但我的礼物是他们集散中心没卖出去的一打棉衣棉裤。
她们两个说开就开,街上的一家空店铺立马就被他们租了下来。父亲叫上了自己的几个朋友到店里面帮他们装修,没几天一个兰州拉面馆就这样建成了。有时候我从学校回来之后父亲都会拉着我和他一起到拉面馆去支持一下他们的生意,但我基本上都是吃完了面就自己一个人回家,不愿意在他们的店里面多呆一会儿。
兰兰被安排进了我们学校里面成为了我的学姐,虽然我们不算是熟悉。但是在这所学校里面,我算是她唯一一个认识的人。她有时候会从楼上跑到楼下来找我玩,结果同学们总开玩笑说我泡了楼上的学姐。
兰兰在这所学校呆着的时候,姑姑的眼神就不只是盯在我的身上了。但是兰兰的成绩要比我好上许多,所以每次那我们两个在一起先提并论的时候。她总是被夸奖的那个,而我却总是被那个被嘲笑的。
我从在家磨磨唧唧写作业,变成了被姑姑拉到了她家里和兰兰一起共同努力。就连周末和一帮子人到刘成家里补作业的机会都没有了,我甚至觉得失去了这样的时光,和他们的关系会变差。所幸的是,他们没有把这种事情放在欣赏,而且他们也知道我有一个当老师的姑姑。
兰州拉面店在街上的生意并不算是好,我每次路过的时候都发现里面根本没坐着几个人。所以过了不到一个月,街上那边“正宗兰州拉面馆”就这么关门了。店铺也出租给了另外一个搞服装店的人,同样也请了父亲叫人帮忙装修好了。
小姑婆接到了来自兰州的电话请她回去继续工作,她带着兰兰姐姐就要离开了。周围能来的亲戚几乎都来了,除了我没去。可能对于其他人来说,他们是必须要拉拢好的关系,可是对我来说不过就是个没有任何长辈感情的长辈罢了。
拉面店不开了以后,我变得更加喜欢去街上玩。而且不再继续留在姑姑家写作业,我就可以晚上带着作业本到李黔家里和他们一起磨磨唧唧地写作业。既然他们总是喜欢误会我,那就继续误会吧,反正我也该习惯了。
平淡地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了,我和这帮朋友们的关系越来越近了。父亲的那根钢管也终于到了要去拆开的一天,我和奶奶一起带着父亲去之前的医院,做了拆卸手术。拆卸下来以后父亲的腿开始包裹着一层纱布,还是需要拐杖才能走路。好消息是,父亲的骨头愈合地不错,位置也正确,后遗症就是可能以后下雨天都有些疼痛感,估计会伴随他的一生。
父亲在家休息的这段时间,家里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过的苦,爷爷也去了电厂里面工作。其实那个时候我不理解,为什么爷爷的脸上从来都没有笑容。直到后来他把那个故事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