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男女相处时,大多是男方作为主动,可是唯独这种事上,不知为何主导权却总是在女的一方。
艾艾呼一声把油灯吹熄,整个房间便在一瞬间变得乌灯黑火,除了从窗户映照进来的微弱月光之外,便再也没有任何光线。
当然就算ròu_tǐ再累,这种时候我的心脏还是怦然狂跳,完全平静不下来。
眯起眼睛想看看艾艾正在做什麽,可是因为过於昏暗,就连她的轮廓也无法看清。
不过没过了多久,寂静的房间便传来布料摩擦的悦耳声音。
她,她在脱衣服吗!?难道真的要来了!?
我就这样假装睡着了般,死死地躺在床上。而那个声音却逐渐出现变化,变得陌生而且带着诡异感,扭曲得令我焦急起来。
纵使心里满是犹豫,但还是忍不住睁开眼睛。
率先映入眼帘的,正正就是艾艾的幼气脸蛋。光是眼前的景象,就已经让我的思绪彷佛被泼下一大桶冰水,出现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我看着那双注视着我的大眼睛,结结巴巴地挤出声音。
“这,这到底是什麽play…?”
出现在眼前的,无疑是艾艾没错,可是却不知为何,把自己倒吊在我的正上方。
然而她仅和平常一样歪了歪头,笑着回应。
“睡觉啊,请问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吗?”
“当然奇怪啊!奇怪得不得了!哪有人这样倒吊在天花睡觉的啊!你是榴槤吗!?”
刚才的声音不是衣服摩擦,而是她拍动小翅膀的声音…
“什麽榴槤啊!艾艾才不是好吗!不过被说是榴槤的还真是第一次…明明平时人们都只说是蝙蝠…或是波罗蜜来着…主人的说法真是失礼!”
“我不明白可以接受波罗蜜,却说榴槤十分失礼是什麽道理…不过你刚才提起的蝙蝠…”
被她这麽一说,才察觉到她额角上的弯角和蝙蝠的翅膀好像,而且长在背後的漆黑翅膀小小一双,确实会令人联想到蝙蝠…不过蝙蝠的尾巴印象中不是这样又细又长的…
艾艾看着我,好像能理解我心中的疑问,正经地作出解说。
“主人,不少人看到梦魔的时候,也会认为我们是蝙蝠进化而成…也有说法表示梦魔是蝙蝠的近亲,但其实只是一个没有实证的传言而已!再说我们梦魔一族全都是这样睡觉的!因为别人与自己稍有不同便以歧视的目光看待对方,这是十分失礼的行为!”
“怎麽突然扯到歧视那麽严重…只不过是一切来得过於突然,有点消化不来而已…”
想到晚上她整家人都倒吊在山洞之类的地方睡觉,胃都不禁抽搐起来,文化祭办鬼屋找她们必定万无一失。
不过看到艾艾口中一起睡的意思和我的想法有着极端的差异,心里感到无比的羞愧,几乎都想要在自己的脸上揍上一拳。不过因为经过刚才的一轮思考,不论脑袋还是身体也稍微冷静下来,热血沸腾的感觉也早就消失远去。
可是在那之後,却又萌生出一种青涩的空虚与失落。
“又不是艾艾的错…是我想太多了而已…”
再说我来这里的目的,决不是为了这种无谓的事!清醒啊!卡莱亚!
“主人,你在说什麽?声音太小了艾艾听不清楚。”
“啊,没有,没有,自言自语而已,那麽时间已经不早,艾艾也早点休息吧!”
“嗯!知道了。谢谢主人关心,那麽请主人也早点休息,然後精神饱满地上课!”
虽然才相处了没多久,但总觉得艾艾是那种二十四小时也保持精神抖擞的那种人…
对着那张幼气的小脸笑了笑,然後说了一声晚安,我也就此闭上沉重的眼皮。
说起来…那孩子整晚倒吊着,脑袋都不会充血吗…?
虽然在自己头上吊了个yòu_nǚ是不怎麽习惯,不过因为身体实在过於疲倦,也没有心情去管那麽多。想着一些有的没有,思绪很快便从身体远去,进入了梦境之中。
翌日,整夜倒吊在我头上的艾艾,天还没亮就莫名其妙地把我从舒适的床铺硬拖到地上,根据她的说法似乎这是梦魔族把人叫醒的传统方式,甚至还向我积极解释当中的因由,不过睡眼惺忪,还没睡饱的我完全没有用心去听就是了。起初我是无视了她重新爬回床上,可是她好似下定了什麽决心,彷佛想要把我烦死才罢休,一直吵吵嚷嚷,最後我还是迫於无奈地顺从她的意思。
经过简单梳洗,到食堂吃过早饭,我们比上课时间早了许多便到达教室,这时候里面依然空无一人。
从座位表得知自己的位置,我便旋即坐下并把头埋入双手交叠而成的小狭谷中睡觉。可是我注铅般的眼皮才刚阖上,耳边便传来苍蝇般嗡嗡作响的烦人声音。
“主人,主人,主人…?请问主人在做什麽?”
那是近乎於小孩好奇的疑问声线,可是在一个犯困的人耳中,声音除了烦人以外,便没有其他意思。
“还要问吗?当然是睡觉啊。”
虽然我从未在学校上过课,可是课程之中最为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在课堂之上睡个回笼觉,这基本的常识我还是有的。
但旁边的那位似乎并不是这样想。
“可,可是!已经快要上课了!是不是做点预习会比较好…?”
预习啊…这个陌生的词语是什麽意思来着?我不懂,完全不懂,不,应该说是预习这个词语从未在我的字典中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