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燕青所言,就在燕青率一万军抵达郓州的同时,三万齐军也已整编完毕,沿着五丈河疾速向郓州方向杀去。
这一次刘豫是铁了心要剿灭梁山义军,不仅从泗州抽调主力军队,还拿出了精锐的一万云从军,云从军是刘豫的近卫军,一共三万人,装备精良,训练有术,待遇优厚,在刘豫所有军队中战斗力最强,云从军一直在他身边,不会轻易派出,这次他为剿灭张荣的匪军,不惜下了血本,竟拿出了一万云从军。
可就算如此,刘豫也不相信手下大将,而是让兄弟刘益来亲自统帅这支三万人的剿匪军。
三万军队带着近两百艘补给船只,浩浩荡荡向郓州方向进发,刘豫的军队基本上都是步兵,他被封齐王已经快两年,但金国对他的支持力度并不大,可以说基本上没有什么支持,金国的资源都用来发动漠北征服战,甚至连战马也只给了刘豫数百匹,仅够将领们骑乘。
刘豫没有巴蜀那样的富庶之地提供大量财政资源,他的领地是饱经蹂躏的中原大地,人口锐减,十室七空,最大的汴京城只有三十万人,每年的税赋少得可怜,还要供养徐州的两万金兵,一名金兵的开支就相当于一名普通齐军的四倍,沉重的负担使刘豫非但无法扩充军队,能保持目前的军队就已经很艰难了,苦苦熬了两年,军队勉强保持在十二万左右。
士兵供养不足,士气也普遍低迷,不过装备还算不错,都是从前宋军留下的禁军装备,实际上,他的十二万军队就是从前由宋军投降而来的汉军,后来改名为齐军而已。
刘益今年四十岁左右,原本只是一名种地的农民,兄长发达后,他也跟着鸡犬升天,被封为鲁国公、上军都统制,如果是和宋军交战,刘豫不会让他统兵出战,但这次是去剿灭匪军,刘豫便将这次机会给了刘益。
在刘益眼中,这次在郓州造反的匪军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声势虽大,但不堪一击,张简全军覆灭纯属意外,只能说他的兵力太少,并不能证明匪军有多强。
这也难怪,这两年河北和中原的抗金义军此起彼伏,但都被刘豫和高庆裔轻松扫掉了,镇压了数十支造反义军,连刘益也先后镇压了颍川府赵小波,郑州马杰以及陈州的张三头陀等等造反义军。
刚刚兴起的张荣不过是一支声势稍微浩大的义军而已,对他们而言,更重要的是山东半岛无兵镇守,这是一个大隐患,必须要尽快拿军队填充进去。
所以刘益同时也被封为济南知府,必须保住山东半岛,若失去山东半岛,他们会失去一半的财政来源,根本就支撑不住十几万大军的开支了。
这天上午,三万大军抵达了济州巨野县,距离梁山泊还有不到三十里,大将陈志远上前对刘益道:“都统,我们船队进入梁山泊恐怕会被乱匪袭击,不如将粮草物资搬运上岸!”
刘益脸一沉,“把粮草物资搬上岸怎么运走?你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吗?”
陈志远心中暗骂,只得耐着性子道:“以前攻打梁山军都是这样,距离梁山泊三十里左右把粮草搬上岸,然后以巨野县为后勤,大军向郓州进发。”
“你翻的是哪年的老黄历了,这不是梁山军,这是一支纠集不到一个月的乱匪,你以为他们几万人能住得进梁山泊?”
刘益倒是做了一点功课,他专门查询了梁山军后续的处理,宣和三年,朝廷将梁山军所有的建筑、军寨都烧成了白地,靠近梁山泊二十里内不允许住人,算是彻底摧毁了梁山军的根基。
所以他对陈志远的建议不屑一顾,不过刘益也不会鲁莽地将船队开进梁山泊,他需要得到敌军的情况后,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刘益见天色已晚,便下令道:“大军就地休息,明日天亮再出发!”
云从军的士兵们纷纷从船上卸下简易帐篷,在河东岸搭建起了上千顶简易帐篷,这是云从军的特权,至于其他两万军队,只能简单地用军毯裹一裹身体,直接以天为被,地为床睡觉了。
士兵们暂时还没有睡觉,纷纷聚在一起喝水啃干粮,数十名士兵啃着干硬饼,远远望着正在埋锅造饭的云从军士兵,心中充满了无言的愤怒。
云从军的待遇要比他们好得多,每月军俸有八贯钱,而他们只有三贯。
在饮食上也完全不同,云从军士兵每天有一斤的细粮供应,还能吃到肉汤、鲜鱼和蔬菜,盐量给得足,就算行军也能喝道浓酱肉汤。
而普通士兵每天只有半斤粗粮,然后是腌菜,偶然会有点咸肉,别的基本上没有了,行军时连腌菜都没有,就是干饼,硬得跟石头一样,必须用水泡上半天后才能嚼得动。
当然,云从军平时也不会和普通士兵一起行军,大家眼不见为净,这次是特殊情况,一万云从军和两万普通士兵编在一起,这便使得两支军队的待遇差异格外明显。
云从军自然也不会因为和普通士兵在一起就降低待遇,而普通士兵也不会因为和云从军在一起就沾了他们的光,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骂娘的声音此起彼伏,但也无可奈何,很快,吃完干粮后,大家都憋着一肚子怒火入睡了。
天快亮时,探子从郓州赶回来,向刘益汇报了张荣乱匪的情况,张荣已率两万匪军离开了郓州,向济南府方向撤退而去。
刘益当即立断,他率一万云从军驻守郓州为后援,令副将陈志远率两万军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