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打京城的战役已经持续了整整一个月,攻守双方均伤亡惨重,金兵在修筑土山攻城失败后,又连续发动了十几场攻城战,均被守军顽强地击退,连续攻城失败使金兵伤亡已超过五万人,而宋军的伤亡也已近一万,但东京城依旧巍.
不过连续一个月的攻城也使城内军民承受的压力到了极限,京城内连续出现了打砸抢事件,令赵桓龙颜震怒,连续罢免了三任开封府尹,将城内秩序交给了李延庆。
这天上午,金兵停止了攻势,好容易才停息下来的李延庆又接到禀报,‘潘楼街出事了。’
李延庆无奈,只得强打精神,骑马赶去潘楼街。
出事的地方是清风酒楼,清风酒楼半夜失火,整座酒楼被烧成残垣断壁,夜里住在酒楼内的七名酒保也被活活烧死。
此时,清风酒楼总店四周已被开封府衙役封锁,不准闲人靠近,两边挤满了数千名赶来看热闹的民众,指指点点,但目光中却大多有点幸灾乐祸,不过这也难怪,像清风楼这种高档的酒楼被烧,对于普通的中下层民众而言,未必会同情。
李延庆赶到潘楼街,翻身下马,他一眼看见了几乎被烧成白地的清风酒楼,旁边清风茶馆也被连累,烧掉了一半,说起来清风酒楼最初还是曹家的产业,后来转让给了潘家,老爷子听到这个消息,不定心里多难过。
这时,新任开封府尹聂山匆匆走上前,躬身行一礼道:“参见都统!”
聂山在李延庆出任开封尹时担任少尹一职,曾是李延庆下属,虽然他现在已经高升,但对李延庆还是颇为敬畏。
李延庆拱手回一礼,问道:“聂府尹,这是怎么回事?”
聂山叹了口气道:“已经查清楚了,昨晚一群人喝酒到半夜,影响了清风酒楼打烊,和酒保发生了口角,双方动了手,这群人喝醉酒打不过酒保,全部被扔到大街上,结果这群酒鬼怀恨于心,就在半夜纠集百余人纵火烧了清风酒楼,有人亲眼目睹,正好成了人证。”
李延庆眉头一皱,居然纠集了百余人,难道是东京的无赖地痞?
“那这群人抓到没有?”李延庆问道。
“抓到了十几个,其他人都躲起来,不知藏到哪里去了!”
李延庆重重哼了一声,最近京城治安比较混乱,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官府抓捕不力,对肇事者比较纵容,如果不杀一儆百,京城治安不知还会乱成什么样子。
李延庆当即立断道:“我派五千军队进行全城搜捕,一定要把纵火者全部抓获斩首示众。”
“全部斩首示众?”聂山有点愕然,半晌道:“是不是严惩首恶就足够了?”
李延庆摇摇头,“要治顽疾就得下猛药,不狠狠震慑一下,京城还会再乱,内部不靖,严重影响守城啊!”
“我明白了,李都统是要杀一儆百。”
就在这时,一名宦官在几名亲兵的陪同下匆匆赶来,“终于找到李都统了!”宦官激动大喊道。
李延庆认识这名宦官,是天子赵桓身边的心腹宦官张保廉,李延庆微微笑道:“张公公有事吗?”
“当然有急事,官家召见李都统,快随我进宫!”
李延庆点点头,回头嘱咐两名偏将配合聂山率军搜城,他这才跟随宦官匆匆向宫内而去。
赵桓的御书房位于紫微殿的左殿,也就是他父皇赵佶御书房的隔壁,李延庆来到紫微殿台阶前,却正好见到李纲也匆匆赶来。
“李相公,好久不见!”李延庆笑着放慢脚步,他对李纲多少有点歉意,李纲一心想抓住金国情报斥候,却被自己截胡了。
“李都统是去见官家吗?”
李延庆点点头,“李相公也是一样吧!”
李纲向左右看看,低声道:“官家最近烦躁得很,说话要千万注意。”
李延庆顿时想起最近被连续罢免的开封尹,便问道:“是为治安之事?”
“那个只是官家的发泄,原因不在那里,而是.....战争。”
李延庆顿时明白了,旷日持久的战争不仅给京城军民带来巨大压力,连天子赵桓也承受不住了,他沉吟一下问道:“他召见我,就为这事吗?”
李纲点点头,“估计和这事有关。”
正说着,宦官张保廉快步从后殿走出,对他们道:“李都统,李相公,官家召见,两位请进吧!”
李延庆和李纲走进了御书房,只见赵桓负手站在窗前,看得出他心情十分沉重,说起来这个新皇帝比他父皇勤勉得多,每天早早来到了御书房,很晚才离去,且不说现在有没有什么大事让他决策,但这种态度还是不错的。
在御书房内还有一人,正是相国吴敏,只是他比较沉默,象雕像一样站住一旁,一言不发,也没有和进来的两人打招呼,李延庆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李延庆忽然有一种直觉,今天赵桓召见自己,一定有大事。
“微臣参见陛下!”
两人行一礼,半晌,赵桓才缓缓道:“李都统辛苦了。”
李延庆一怔,这话感觉似乎不太对劲,他还是恭恭敬敬道:“这是微臣应尽之责。”
赵桓转过身,深深看了一眼李延庆,这才叹口气道:“太原已经失陷了!”
“什么!”
李延庆和李纲同时大吃一惊,李纲急道:“陛下,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今天上午!”
赵桓取出一卷鸽信递给李纲,“朕在太原有一个联络人,这就是他发的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