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两人从丹霞嶂下来,回到观中时见院里停了两辆大车,车身涂满了红蓝桐漆,拉车的都是塞北良驹,瞧着便十分气派,不知是哪个大户人家来到观里拜会。娄之英见五师兄冯昆正在院中,急忙赶过去问道:“师兄,观里来客人了?不知是哪里的权贵?”
冯昆笑道:“我也不知,二师兄正在殿里待客,师弟,我听说客人倒好像是来寻你和虞师妹的哩。”
娄虞二人一头雾水,互相谈论着走进五方殿,刚一进门,就见主客座上端坐一人,那人虽在和李潜搭话,但眼睛始终盯着门口,一及两人进来,便站起道:“娄少侠、虞小姐,多日不见,马某特来探你们啦!”说着躬身施礼,唱了个大大的喏。
娄之英定睛一看,原来此人竟是璧野庄的庄主马于仁,连忙回礼道:“小子何德何能,得受马庄主如此大礼?使不得,使不得。”
马于仁哈哈笑道:“犬子无恙,马某感念二位的恩情,莫说施礼,便是刀山火海,也都肯去走一遭了。”
娄之英知他说的是前时马新自*焚案一事,他儿子受不了周遭的闷气,和戏班班主共谋假意自戕,后被虞可娉识破,但两人玉成其美,并未立时告知马于仁,而是留下了马新的书信,言明一个月后方可拆看,如今时限早过,马于仁必已知道真相了。虞可娉道:“马庄主,当日我未以实情相告,实因想遵从令郎本心,并非有意骗你,还请你不要见怪。”
马于仁道:“虞小姐说的哪里话,我今番来,正是特地来谢二位。”原来马于仁看过书信后,始知儿子并未身亡,心里顿觉宽慰,只是每每想起他随着戏班四处讨生,着实有些放心不下。一个月前,马新突然传书回家,写明自己一切安好,待到来年开春,戏班将回到灵县,那时他自会回到家中,马于仁这才略微宽心。眼见夏去秋至,他们家每年此时,都会从豫中下到岭南璧野庄总舵过冬,是以这次也不例外,本来从河南一路南下,沿途无需经过武夷山,可马于仁感念娄虞相救爱子的恩情,虽不知二人是否会在山上,但想就算只拜谢娄之英的师父余仙,那也算表了自己一份心意,因此备足了厚礼,特地从赣北绕路前来拜山,没成想无巧不巧,娄虞二人这些天正在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