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芙萝娅!菲林一认出她的同时,便用后脚跟轻踢煤灰缓步靠近他们。
菲林无法理解眼前的景象,但那并没有阻止菲林做出响应。
菲林没有问自己为什么这么晚了王妃会在这里独自遭劫,却很钦佩她能够如此稳健地驾驭坐骑,还能同时踢开和鞭打想把她拉下来的一个家伙。
菲林在接近打斗现场时拔出剑来,现在回想起来菲林当时应该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我对整个打斗过程有个奇特的记忆,那是一场阴影之间的打斗。
像群山的影子戏般黑白相间且安静无声,只听见那些被冶炼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倒下之后的哀嚎嘶吼。
芙萝娅的鞭子划过一个家伙的脸,他双眼汩汩流出的血遮蔽了他的视线,但他仍紧抓不放想把她从马鞍上拖下来;
另一个家伙完全无视同伴的困境,径自用力拉扯着马鞍袋,而袋子里可能只装着骑马出游时,所需的少许食物和白兰地。
煤灰带菲林接近抓着轻步笼头的那个家伙,是名女子。
菲林持剑刺中她,并快速抽出剑来,仿佛锯木活儿般无情。
这真是场罕见的打斗,他可以感觉到芙萝娅和自己的情绪,也可以感觉到轻步的惊恐和煤灰受过训练的战斗热情,但感觉不到攻击她的人有任何的情绪,什么都没有。
没有愤怒的悸动,也没有因受伤而发出的嚎叫。
对菲林的智力本源来说,他们根本不在那儿,如同对抗菲林的风雪般毫无人性。
菲林做梦般地看着芙萝娅抓住攻击者的头发,将他的头往后扯,并在喉上狠狠地划下一刀。
在月光下发黑的血沾湿了她的衣裳,也在栗色马轻步的颈子和肩膀上留下血光,接着那家伙就倒在雪地上全身痉挛。
我对着最后那个家伙挥剑却没刺中他,但芙萝娅可不,她挥舞着短刀刺穿他的无袖上衣,直捣肋骨再刺进肺部,然后迅速把刀拔出来将他踢开。
“跟我来!”她对这一片夜晚说着,用脚后跟轻踢栗色马轻步好让它走上山丘,煤灰则用鼻头轻触芙萝娅的马镫跟在后头。
接着人们就一同骑上山丘顶,在下山前瞥了瞥公鹿堡的灯火。
山坡底下有片丛林,积雪也掩盖着一条小溪,他轻踢煤灰带头让轻步转身免得跌进溪里。
芙萝娅没说什么,静静地跟着菲林走进森林中远离暴风雨。
菲林斗胆快速地赶路,总觉得会有人跳出来叫喊和攻击人们,但人们总算赶在乌云再度遮蔽月光前回到路上。
菲林让马儿慢下脚步喘口气,又沉默地前进了一会儿,同时专心聆听后头是否有追赶的声音。
稍后当人们觉得比较安全时,芙萝娅突然发出一声颤抖的长叹。
“谢谢你,卡兹。”她用仍然发抖的声音简短说道,但菲林没有响应,心里却有些期待她随时会哭出来,果真如此我也不会怪她。
但她渐渐稳住自己,把衣服拉直并且拿刀在长裤上擦拭,然后将刀子重新放进腰上的刀鞘。
她俯身拍拍轻步的颈子。喃喃地称赞和安慰这匹马,他感觉轻步的紧张情绪缓和了下来,也钦佩芙萝娅技巧高超地迅速获得这匹高大马儿的信任。
“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为了找菲林么?”她终于问了。
菲林摇摇头,雪又开始下了。
“菲林外出打猎不小心走远了,相信是好运将菲林带到您这儿。”
菲林稍稍停顿然后继续说道,“您迷路了么?会不会有人出来找您?”
她的鼻子轻轻抽动,然后吸了一口气。
“不完全是。”她用颤抖的声音说着,“菲林和陛下一同骑马出游,还有一些人也跟着人们。
当暴风雪来临时,人们纷纷掉头准备回公鹿堡去,其他人骑在人们前面,但陛下和菲林愈骑愈慢,他正告诉菲林他家乡的民间故事,所以人们让其他人先走,以免他们的谈话声影响菲林听故事。”
她又吸了一口气,他也听见她咽下今晚最后的惊恐。说着说着她的声音逐渐平缓下来。
“其他人远远地骑在人们前面,然后突然从路边的树丛里冒出一只狐狸来。
如果你想见识真正的运动,就跟我来吧!陛下向菲林挑战,将他自己的马转离那条路去追赶狐狸,轻步也不顾菲林的意愿蹦蹦跳跳地跟在他后面。
陛下疯了似的伸展四肢骑马狂奔,用马鞭催促马儿加快脚步。”她描述陛下的语气带着惊愕和疑惑,却也有一丝赞赏。
但轻步不听使唤。她开始对他们的步伐感到恐惧,因为她对路不熟,也害怕轻步跌倒,所以试着用缰绳驾驭它。
但当她明白道路和其他人已远离视线,而陛下也远远超前时,她就向轻步示意希望能赶上他。
后来,她不出所料完全迷失在暴风雪中,尽管曾经掉头寻找来时的路,但落雪和强风很快就把足迹给掩盖掉了。
最后她终于让轻步带路,相信它会带她回家。
如果不是遭到那群野人的攻击,她现在早该到家了。她的声音愈来愈微弱,然后沉默了下来。
“被冶炼的人。”菲林平静地告诉她。
“被冶炼的人,”她语气纳闷地重复道,然后稳住声音说,“他们真是丧心病狂,和菲林听说的一样。难道菲林是这么差劲的牺牲献祭者,差劲到会引来杀身之祸?”
人们听到远方传来的号角声,是搜寻队伍。
“他们会杀了所有路过的人。”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