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风从归的病情似乎加重了。陈奥看着他剧烈咳嗽的样子,几乎要把肺咳出来了,就猜想到他大概是肺部有些问题。也许是肺癌了!
净尘面色凝重,为他把脉。陈奥站在一旁,心里暗想,还是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中医有本事,只要摸一摸脉搏,就能知道什么病。现在的西医,没了那些检测仪器,根本就不会看病了。
风从归咳了一阵,忽然笑道:“小和尚,老夫从你的表情就已经猜到你要说什么了。你何必一直闷在心里?”
陈奥闻言,心里咯噔一跳。一般来说,医生不好开口的话,一定不是什么好话。难道这个老人命不久矣?瞧他的模样,似乎十分豁达,并不以生死为意。
然而陈奥却有些黯然。这段时间,他见过太多的生死了,陈奥虽然与风从归素不相识,却也有些感慨。
净尘叹了口气,道:“风先生,恐怕你不宜在到处奔波了……”
陈奥立马明白什么意思,忙道:“二位如果要在这里住下,那就尽管住下。反正我是光棍一条,有个人作伴,也不算寂寞。”
他如此殷勤,只是一片好心。净尘和风从归皱了皱眉,便释然了。如果不是昨夜的一番交流,或许他们会有所疑惑,以为陈奥留下他们,是有所图谋。
然而昨夜陈奥对他们两人身份的茫然无知,很快就打消了他们的疑虑。
净尘道:“那就多谢陈施主了。”
陈奥摆摆手,笑道:“没什么,出门在外嘛,全靠互相帮助!”
风从归幽幽叹道:“想不到老夫叱咤一生,终于要在这西南小城,了此残躯了……”
陈奥听他说得悲凉,有些不忍,赶忙告辞出来。他最受不了这种煽情的场面,还是出去透口气的好。
刚走到县衙门口,正与要进来的何江越撞了个满怀。陈奥揉揉胸口,没好气道:“你跑什么?急着去投胎?”
何江越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说道:“是……是矿场……出事了……”
“什么矿场?”陈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嘀咕了两声,忽然警觉过来,一把拉住何江越手臂,一直拉到后院房间里。
裴师孔刚准备过来探听探听,却只能看见两人远去的背影……
“到底出了什么事?”陈奥不等坐下,便急不可耐地问道。
何江越喘了口气,道:“梁府在西山开设的采石场,一直以来都是用的流囚的免费劳力。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吧?”
陈奥点点头。
何江越又道:“自从你告诉我梁辨之死前说的那些话,我便一直在采石场外面盯着。昨天傍晚,总算让我发现了不寻常之处。昨天快要收工的时候,矿场里忽然发生了一阵骚乱。我只看见栅栏里面人影闪动,接着便有人喊起来,说是有犯人逃跑了。”
陈奥一怔,奇怪道:“流放的囚犯跑了,跟梁思之又有什么关系?我们总不能用这个理由来对付他吧?”
“原本我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直到我看到梁思之连夜带着人赶到了采石场!”何江越沉声道。
陈奥眉头一皱,也意识到这其中的微妙之处,自语道:“跑了个囚犯,梁思之何必这么紧张?”
何江越接着说道:“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于是便在采石场附近游走了半夜,直到我发现了躲在树林里三个受伤的囚犯!”
陈奥大吃一惊,差点喊出声来。他压低声音,说道:“你发现了他们?!三个囚犯?他们没有伤害你么?”
何江越摇摇头:“我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精疲力竭,又受了很重的伤,难以伤到我。我向他们表达了善意,他们也愿意相信我。当时梁思之的人手已经开始搜山,于是我只能将他们紧急转移到了我家!”
陈奥又是一惊,小声道:“你居然把他们带到了你家!你疯了!要是被人知道,就算梁思之不杀你,你也要被律法惩处!”
何江越轻蔑地笑了笑,道:“律法?当我决定与梁府斗的时候,我便已经做好了牺牲一切的打算!况且……”
他顿了顿,正色道:“我不认为梁辨之临终之言,真的全无用处!”
陈奥一怔,耳边似乎又想起梁辨之的话。他心道,没错,梁辨之虽然是个精神分裂,心理极度扭曲的人,但他也是个极度敏锐,心思极为缜密的人。他既然想要复仇,绝不会将所有的事情交给一个不相干的人,自己就去死的。
陈奥沉声道:“你是说,所有的一切,都在梁辨之的算计当中?”
何江越点了点头。
陈奥也很有默契地说道:“梁辨之一死,梁思之就严密地封锁了消息。可是所有事情的真相,还是不胫而走,很快就传遍了梁城。接下来还会传到江湖上。这一定是梁辨之死前就安排好的!因此,他告诉我,突破口就在那座矿场上,也一定有着深意。梁思之一从矿场离开,就发生了流囚逃跑的事情。这其中,一定也有梁辨之的安排!”
何江越点头道:“没错!我也正是这么想的。”
陈奥面色凝重,起身来回踱了两步,终于下定决心道:“梁思之现在还不会想到那几个流囚就在梁城。但是他总会知道的。到那时候,他一定会全城搜捕。因此,他们藏在你家也未必不安全。今夜,你就将他们带到这里来!我想,梁思之暂时还想不到,是我在与他作对!”
何江越闻言,眼前一亮。从陈奥的话中,他已经听出来,陈奥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