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奥本以为马匪不大可能跑来葫芦县城报复。就算是要找他报仇,也不会这么快就找上们来。
然而事实让他大吃了一惊。第二天一大早,冯虎便急匆匆将还在睡梦中的陈奥唤醒了。冯虎领着陈奥出了县衙,一直赶到西门外。这时候天色刚刚明亮起来,城门也刚刚打开。城门口并没有什么百姓,只是聚集了十几个守门的小吏。
他们站在城门外面,朝着城门的方向指指点点,小声议论。陈奥赶到城门外,往回一看,只见一具尸体被钉在城墙上,尸体旁边挂着一面布条,上面用鲜血写着几行大字。
陈奥阴沉着脸,道:“把尸体和那血书弄下来!”
冯虎立刻指挥人手,小心地将尸体放了下来。旁边一名小吏立刻惊叫起来:“这不是城西的大商贾方老爷么!”
陈奥眉头紧锁,又去看那血书。只见白色的布上,暗红色的血字尤其醒目。上面写着:“葫芦县官,杀我兄弟。限十日内,葫芦县商贾凑齐一万两白银,送到城西三十里杨树林。否则,十日后,一阵风将杀尽葫芦县的商人!”
陈奥沉声喝道:“好大的口气!”
冯虎将那团布卷起来,说道:“大人,昨夜我亲自带着人巡视街道,并没有发现有马匪进城!”
陈奥点点头,忽然对那几个守门的小吏道:“你们的嘴给我把严实了。如果这件事泄露出去,我拿你们是问!”
那几个小吏哪敢违抗知县的命令,立刻点头哈腰地答应下来。陈奥命人将尸体运回了县衙。趁着现在百姓还都没有起来活动,一定要先把这件事稳住。如果让城里那些各地来的商贾知道了消息,只怕立刻就会人心大乱。
陈奥一言不发,回到了县衙,径直进了二堂。前厅一众官吏面面相觑,不知道知县大人这么一大早出门,气呼呼地回来,到底所为何事。
昨夜陈奥睡在赵菱房里。他一大早惊醒,也将赵菱吵醒了。赵菱这时候已经在二堂等他,简单问了事情经过,赵菱脸色也变了。她问道:“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陈奥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想要让商人拿钱出来,根本是不可能的。如今我们在明,敌人在暗,不好办呐……一万两白银,实在不行可以从我们的家底里拿出来……”
赵菱叹了口气,道:“我们倒是能拿出这笔银子。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们这一次向马匪妥协了,他们会不会更加欺负到我们头上?到时候这葫芦县只怕就成了他们的天下了!”
陈奥道:“我当然想过这个情况。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是绝不会拿钱来买平安的。”他霍然站起身,咬牙道:“他们想跟我开战,那我就和他们好好周旋周旋!”
陈奥如今早已不是当初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毛头小子了。当初在梁城,他面对梁府的巨大势力,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能躲则躲。如果不是被逼到头上,他是绝不会想到反抗的。
可是陈奥这两年来,经历了梁城之乱、盐帮的动乱,还参加了武林大会,甚至带兵跟契丹人真刀真枪的打了一仗。这些经历无形当中让陈奥脱胎换骨,不仅增加他的血性,更让他明白,在这个时代,一味逃避妥协,是绝不可能解决问题的。要想不被人欺负,只有勇敢面对。
直面挑战需要强大的实力。而陈奥有实力吗?当然有!论财力,陈奥现在的钱可以武装一支千人的军队。论人力,他的大老婆宣宁武艺惊人,二老婆赵菱机智过人。他手下还有一支愿意为他去死的杀手。
有这样的实力,他还会怕什么马匪么?陈奥所担心的,只是马匪会伤害无辜的百姓。而且马匪始终躲在暗处,陈奥空有一身力气,也是使不出来啊。
赵菱和冯虎看着陈奥,一言不发。他们在等着陈奥做决定。陈奥沉思半晌,忽地阴沉沉地说道:“如果我没猜错,葫芦县里,一定有一阵风的内奸!”
冯虎吃了一惊,赵菱倒是没有太过惊讶。这种派遣内奸探子,本就是很寻常的事情,她以前也做过不少这样的事。
陈奥看着她,说道:“你们鬼隐会里,一定也有当过细作的人物。我想请你把人派出去,看看到底有哪些人形迹可疑!”
赵菱点点头,但又皱眉道:“可是葫芦县虽小,但人流复杂,想要找出这样的人,恐怕不太容易。”
陈奥道:“我明白。不过我倒是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就是那个向导!”
“向导?什么向导?”赵菱和冯虎都已经不记得陈奥说的这个人了。
陈奥道:“昨天你们截杀一阵风,那支被一阵风伏击的商队,就是请的这位向导。更巧的是,去年我们第一次遇到这件案子的时候,这人就是前来县衙报案的!”
赵菱顿时想起来,细细思索片刻,立刻有些恍然,脱口道:“是那个叫胡三林的!”
陈奥道:“就是他!这人出现的时机总是那么巧。第一次是他发现了尸体,第二次自己带领商队,就被一阵风盯上了。这难道不是有些巧合么?而且你昨天也说起过,出事的那个地点,其实已经距离官道偏差了几里路。如果这个向导是故意把商队领到这条路上的呢?”
赵菱微微颔首:“没错!这么说来,第一次他来报案,很有可能就是故布迷阵!”
陈奥点点头。冯虎忽然道:“那我这就把这人抓回来审问!”
陈奥忙道:“不行!现在抓他就是打草惊蛇。我隐隐有一种感觉,内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