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拉里喝得醉醺醺地回到自己的寝宫,却发现门口的一众侍卫居然全都跪伏在地,瑟瑟发抖。他血气上涌,顿时勃然大怒。这些人可是他养来负责看守自己的秘密的,如此模样成何体统?
贾拉里立刻就训斥了几句。那些护卫自然要辩解一番,说是见到了鬼怪。他们是贾拉里的近侍,自然知道陈奥由神使变成了魔鬼。因此,更加觉得今晚看到的鬼怪,是由那个陈奥惹来的。
他们说的有板有眼,贾拉里自然更加愤怒。他是不大相信什么鬼神的,但又不好对这些信徒明说,只能憋着气,发了一通火,喝令他们好好守卫,这才迈步进屋。
屋里陈奥等人听到了动静,早就吓得魂飞魄散。陈奥赶忙伸手一摸,果然摸到米拉说的那个机关。石壁上露出一道门户,几人赶忙挤了进去。
小小的密室里,点着巨大的火烛,照得亮如白昼。陈奥最后进了密室,大约踩到了机括,那石门又轻轻合拢。陈奥长出了一口气,带着赵菱等人往里走了一段,眼前豁然开朗,露出一个石室来。
石室里也是灯火通明,但没有窗户,在外面根本看不出来。只有角落留着两个不起眼的气窗,用来换气。
石室里有床有桌,居然还有绳索皮鞭等刑具,看起来不伦不类。仔细看时,却见地上隐有血迹,延伸到角落。角落里此刻正蜷缩一人,衣衫褴褛,披头散发,满身血污,也不知是生是死。瞧这人身段,瘦削娇小,赫然就是个女子,定然就是米拉的女儿咪哚了!
陈奥与几位夫人对视一眼,心里又惊又喜。喜的是米拉没有骗他们,咪哚果然就在这里。惊的是,计划有变,贾拉里此刻已经把出路堵死了,该如何出去?
龙青苹压低嗓音道:“我与宣姐姐联手,未必就不是那人对手!”
陈奥摇了摇头,急思对策。他相信蓝玉烟的话,这个贾拉里能当得上拜火教的教主,绝非仅仅是会一点权谋那么简单。在葫芦县,他就见识过米拉为首的那几个长老的武功。贾拉里既然能让这么多能人甘心臣服,自然有他的厉害之处。
而且,陈奥从小就看武侠,对于书中描写的拜火教的神妙武功早有领略。现在更是亲身经历,更加不敢小觑。龙青苹和宣宁武功虽高,但这两人都是陈奥十分关心的人。所谓关心则乱,他岂肯让她们冒险?
还没想好该怎么办,忽听得石壁咯咯作响。陈奥听出这是石门开启的声音,心头砰砰乱跳。他想起米拉所说,贾拉里有特殊嗜好,每晚睡觉之前,都喜欢折磨别人,发泄一通。
难道说,贾拉里这会儿又要来虐待咪哚了么?陈奥猛然回头,冲龙青苹道:“灭灯!”
他不敢放声喊,生怕被贾拉里听到。龙青苹领会,屈指连弹,指风连灭几根灯烛。还剩下墙角一盏,忽明忽灭,幽幽暗暗。龙青苹刚要弹灭,冷不防贾拉里已经摇摇晃晃走了进来。这一下指风恰好射在了贾拉里衣袍上,没能弹灭烛火。
几人吓得面如土色。然而贾拉里今晚与桑仑、曹义等人谈天说地,说到要在中原发展拜火教的事情。曹义一口应承,并且许诺给贾拉里多少多少好处。几人兴致很高,喝得酩酊大醉。贾拉里此刻醉醺醺的,居然没有注意到异样。
又走两步,他这才注意到周围光线似乎黯淡了许多。抬头一瞧,恰好瞧见陈奥那张诡异的脸在面前晃悠。陈奥脸上涂着厚厚的白粉,粘着大胡子,最重要的是双眼、鼻孔全都涂了深红色的水彩,仿佛七孔流血一般。
贾拉里猛然看见这副鬼脸,浑身一个激灵,往后一跳。陈奥却是吓得双腿发软,动也动不得。宣宁和龙青苹生怕贾拉里暴起伤人,连忙纵跃而上。
贾拉里醉眼朦胧,只瞧见两个女鬼飘飘悠悠,朝自己而来。他吓得大叫一声,连往后退。冷不防后背一凉,已经抵住了石壁。
他平生杀人不少,不但是仇家政敌,还有许多无辜之人,只因自己虐待癖好,被活生生打死在这密室里。尤其是自己兄长、蓝玉烟父亲一家人,都是死在自己手里。贾拉里心里难免发虚。
先前听了护卫的话,还不相信闹鬼。但这时亲眼所见,加上这幽暗逼仄的石室,明灭的灯火以及墙角气窗吹进来丝丝凉风,无不加重了恐怖气氛。
贾拉里惊得冷汗直冒,张口欲呼,却是什么声音也喊不出来。手指直直地指着陈奥,一动不动。
宣宁和龙青苹两人只是防止贾拉里伤害陈奥,倒也没敢率先出手。两人停在陈奥左右,看见贾拉里这副模样,也不由得骇然。两方就这么对视一阵,贾拉里始终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也没有动一动。
陈奥不禁纳闷,大着胆子小声喊道:“贾教主?贾教主?”
虽然明知贾拉里听不懂自己的语言,但陈奥确信,贾拉里肯定熟悉自己的声音。如果听到自己的声音,贾拉里肯定会有所动作。然而,贾拉里依旧一动不动,似乎浑身都僵硬了。
陈奥察觉有异,小心上前,一碰贾拉里手臂,那手臂软软垂下。再看贾拉里,见他一脸惊恐,双目瞪大,嘴角歪向一边。陈奥伸手推了推,贾拉里失去了背后石壁支撑,向地上倒去。
几人面面相觑,陈奥查看一番,见贾拉里还有微弱的呼吸。但他浑身上下,除了眼珠,似乎再也没法动了。陈奥手边没有仪器,也做不了更深入的检查,只能暗自揣测。
赵菱颤颤地问:“他……他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