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自王后娘娘有孕,中和宫宫人曾在一夜之间减少甚多,寡人心中疑问,想知道其中的缘由。”
“诺。”
东方朔接命之后,俯身一拜,遂向殿外走去。
“等等。”
身后传来燕王的声音,待他转身之时,却见早已下入殿中的燕王,正缓步朝他走来。那向来舒朗的眉宇,此时竟然凝结了几分愁绪。
仿佛是思虑了良久,燕王方才低声道:“此事交与你,皆因你非朝臣,乃寡人之亲信,现下暗查之事,牵连甚广,定当万分仔细,切莫招摇。”
“诺。”
大燕国的深秋已有刻骨的寒意,宫人也早已褪去薄衫,换上了御寒衣物。当燕王走进东寒宫的时候,正看见高越太子身披薄衣青衫立在案前专心作画,见他过来,赶紧停笔拜会。
扶起前来拜会的越儿后,燕王缓步踱到案前,看着纸上画着的点点红梅,悠然道:“越儿笔下,梅花居多,且形态各异,细腻似真,每一幅皆能画出冷梅的不同傲骨,当真是画工了得,宫中恐怕无人能略比一二。”
“父王过奖了,越儿技拙,怎能和父王的绝妙画工相比呢?”越俯身一拜道。
“国事繁忙,寡人倒是很少作画,只是依稀记得很久之前倒也好似画过一幅赠与了你,画工如何,无从道起,即看那幅画便知。”
此番话,让高越心头猛然一颤,不禁暗抬眼眸,眼底带着畏惧看着自己的父王。这个大燕权利最大的人,单单静立着,神情悠然,浑身却透着一种微怒的压迫感。
“越儿。”似乎觉察到了他的目光,燕王轻声唤道,神情如常,“可否将那幅画卷取来,与寡人一看?”
越慌忙收回目光,垂下眼眸,掩饰着眼底的心虚,转身唤过侧立一旁的吕尚子,低声道:“速去将东寒宫那收藏多年的画卷取来。”
少顷,尚子捧着画快步走入大殿。燕王接过那呈上来的画卷,解开捆绳,将其展开,看着画卷上刚满一月的稚儿,眼珠暗沉,喃声道:“这是你满月之时寡人赠与你的礼物,这画中稚儿,便是那时刚满一月的你,那时的小越儿,虽然尚在襁褓之中,但眉宇平和,意态舒淡,惹人爱怜,转眼经年,此画犹在,可是,这越儿却早已长大。”
一把合上画卷,带着些许怒气。燕王紧凝着高越,眼眸复杂,将画卷递与他,沉声道:“如今,你且仔细瞧瞧此画。”语罢,遂挥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