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宁宓一向不待见那些故作可怜之流,对于那天的事更是门儿清,况且,没见四姐也没说话么。
裴宁妍翕了翕唇,想说点什么,只是看到几位姐姐一个个都作壁上观,到底没有开口。
裴宁茜简直恨不得甩手离去,只是到底记得自己目前的身份,语气哀婉示弱道:“七妹妹,你又何必这么苦苦相逼呢?”
“是啊,七妹妹,想来当初是有什么误会吧,祖母刚刚不是说都过去了吗?”裴宁珃掩了掩嘴角,面色似是担忧的劝道,只是眼中却闪过一丝鄙薄戒备。
不管私底下关系如何,出了裴家的门,就都是裴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是老夫人自小就对他们耳提面命的。这裴宁茜还真是无畏天真,还没进裴家就开始算计裴家人了,真上不了台面。
宁宣听着裴宁珃这看似劝说实则煽风点火的话,眼中划过一丝笑意,裴家的人就没有简单的,此时要不是时机不对,她真想鼓掌称赞。
果不其然,裴宁芯的火气更大了,一想到自己宫宴那天吃了那么大的亏,丢了那么大的脸,偏偏祖母就这么轻轻放过,她简直咽不下这口气:“你以为祖母护着你是喜欢你吗?不过是一个破落户,真以为飞上了枝头就变成了凤凰……”
“你……”裴宁茜紧紧攥住手心,眼里飞快的闪过一丝狠厉杀意,指甲戳进肉里也感觉不到疼痛。
她们这些人知道什么,明明她才应该是裴家正经的嫡出小姐,她的母亲才该是裴家的当家主母,她只是拿回属于他们母女的而已。
宁宣将裴宁茜投向自己的恶意眼光尽收眼底,皱了皱眉头,眸中划过一丝冷芒。
“我什么我,你以为……”
“七小姐,你说话不要太恶毒了,好歹的我们小姐也是你的姐姐”。
此时裴宁茜身边的一个丫鬟扶着自家小姐颤抖的身子,对着裴宁芯大声指责道,她的小姐那么善良,这个狠毒的四小姐简直太过分了。
“放肆,你是个什么东西?主子们说话谁允许你插嘴的?”裴宁芯听见一个小小的婢女也敢反驳打断自己的话,勃然大怒。
只是也担心自己的行为太过过火,待看见宁宣并未上前阻止时,心下安定,向身后的婢女示意:“晓桐,掌嘴,今日我就替你家小姐教教你什么是规矩。”
“是”晓桐示意旁边的两个丫鬟拉住那个婢女,不等她说话就摔了两个巴掌下去。
“啪”那清脆的巴掌声在这清外响亮,其他的小姐只静静的站着一旁,身后一众丫鬟婆子皆敛气凛声,生怕触怒了哪个主子,引来一顿排头。
“七妹何必这么大动干戈?桂香也只是忠心为主而已”裴宁茜看着自己的贴身丫鬟被掌嘴,浑身颤抖起来,恨不得上前抓花裴宁芯那张脸,看她还能这么嚣张。
她不在乎那个为自己挺身而出的丫鬟,她在乎的是她今天被人狠狠的打了脸,若是她连贴身婢女都护不住,恐怕从今往后她在裴家就是一个笑话了。
低垂下头,再再抬起时,一张小脸哭的梨花带雨般看向宁宣,愈发的惹人同情,只是那一双眸子似淬了毒般的射向宁宣:“四姐姐,往常你不最是菩萨心肠,难道你就任由七妹长幼不分,欺辱姐姐?”
裴宁茜此时显然被刺激的不浅,竟开始口不择言,将矛头指向宁宣。
宁宣心中冷笑,果然母女都是一个德行。
轻移莲步,在裴宁茜面前站定,眉宇间笼罩着一股担忧,抬手用手中的丝帕为裴宁茜拭去泪珠,一点也不在乎裴宁茜言语的冲撞,柔声安慰道:“快别哭了,七妹就这么个直脾气,上次的事说开了就好了,七妹也不会放在心上,只是,你这丫头委实太不知规矩了,这等越主而行的刁奴就该给个教训不是?”
话里话外,这都是你裴宁茜自找的。
裴宁茜身子一僵,却让裴宁芯抢过了话头。
“还是四姐了解我,我也不是那么得理不饶人的,”裴宁芯先前见宁宣为裴宁茜拭泪时,心中一紧,此时见宁宣站在自己这边时,心中更添得意。
顿了顿,善解人意道:“按理说,这不分尊卑的婢子是六姐的,妹妹本不该插手教训,只是今日冒犯了我也就罢了,但若是日后冲撞了哪个贵客,丢的就是裴府的脸面了。”
这话说的,就连一旁的杨沁婉裴宁珃等人都不由的暗中诽谤,这样还不叫得理不饶人,简直就是睚眦必报。
不过,这话又的确是这个理,丫鬟就要有丫鬟的样子,而且裴家又是高门显贵,来往的王公贵族自是不少,要是真冲撞了什么贵客,十个小命也赔不起啊!
“我知晓四姐姐和七妹才是亲姐妹,我……我只是一个外人,更何况我母亲还……”裴宁茜见宁宣如今听着两人这有理有据的一番话,立马转了话题,泪珠就跟不要命似得往下直流,话更是只说了一半,引人遐思。
这七小姐这么欺压六小姐只怕与四小姐不无相关啊!谁不知道明天就是相爷的大喜之日了,四小姐想借七小姐的手给新夫人一个下马威也不是没有可能。
顿时,院子中的奴仆们看着裴宁茜的神色也带了点同情怜惜之色。
“六妹妹,话还是不要乱说的好,母亲早已去世,父亲续弦也是常事,更何况人选还是我的堂姨母,我心中高兴还来不及呢,怎料原是我表妹的六妹妹这般误解”宁宣意味深长的瞥向裴宁茜,言语带了一丝被误解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