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毅转头,撇了撇嘴,无奈的看着比自己高了一头的四婶子家的六哥:“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喊我虎子。”
虎子这个称呼,曾毅一直认为是和狗有关的。
“好咧,虎子。”
曾宣揉了揉毛茸茸的大脑袋,嘿嘿直笑,可嘴上的称呼还是没变。
对于这种不知道有错就改的,曾毅一向是懒得理会,若不是怕被四婶看到了又该训他不知长幼,估计现在曾毅扭头就走了。
“说吧,啥事。”曾毅往那一站,小身子昂首挺胸,一副傲娇的模样,就差鼻孔朝天了。
曾宣搓了搓双手,往曾毅身边挪了挪,略微带着一丝涩意,声音压的很低:“虎子弟你帮六哥送个东西成不?”
曾毅小眼珠子一通乱转,嘴角浮起了一丝的坏笑,他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自家这个六哥今年已经十七八岁了,正值青春少年。
“是不是又给嫂子送东西啊。”
曾毅略微把脑袋动了一下,声音不大,可却带着一丝狡黠。
“不是,不是。”
曾宣脑袋一阵猛摇,一只大手更是直接捂在了曾毅嘴上,焦急道:“这可不能乱说,不能乱说啊。”
从曾宣的魔掌下争执出来,好笑的看着慌张不已似乎做了什么亏心事的六哥一眼,这朝代的确有些事情,是不能乱说的,不然传出去要让人指着脊梁骂呢。
“东西呢。”
曾毅深吸了口气,下次一定要离六哥远一点,他可不想被六哥无意中给捂死了。
脸上挂着一丝神秘之色,曾宣小心翼翼的从袖子里摸出了一把木梳子,塞到了曾毅怀里,紧张的叮嘱着:“你可小心点,别让人瞧见了。”
“成。”
曾毅满不在乎的点了点头,其实这事两家人都心知肚明的,只不过都没点破,其实就是已经默许了,就等着曾家上门提亲了。
毕竟,虽然这是礼法森严的朝代,可毕竟不是什么官宦人家,穷人家自然也有穷人家的过法。
若是真按着礼法来,那穷人家估摸着有一半都有饿死了。
四婶子这边一直没找媒婆上门去提亲,其实是不死心,想着若是四叔能中了举人回来,肯定到时候任着六哥可劲挑,还能找大户人家的小姐。
可六哥的一门心思却都用在了村里从小玩到大的张家的闺女身上了。
不过眼瞅着现在四婶已经快要退步了,也没法子,四叔是秀才的原因,上门给六哥提亲的也不少,可六哥就是不答应。
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在这百姓家里,显然这种说法就要稍轻一些了。
甚至,关上门,六哥还寻死腻活的给四婶闹,真要是在这么拖下去,万一六哥不开窍,就算是四叔中了举人也是没用啊。
四婶子又只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宝贝的很,逐渐的也就有松口的迹象了。
“喏,给你的。”
曾宣从怀里掏出一枚铜板,塞到了曾毅棉衣的兜里:“可别弄丢了,好好存着。”
曾家是不怎么富裕,可耐不住曾宣的父亲是秀才,虽在县城进学,可也找了个账房先生的活计,到也能赚些银子。
四叔都存着,让人给稍了回来,一部分给祖父母他们,一小部分自然是留了下来的。
而作为报酬,每次曾毅帮忙给六哥和未来张家嫂子互送东西的时候,肯定都有一枚铜板的。
“你还是赶紧和四婶提提,把嫂子给取回来吧。”
曾毅撇了撇嘴,堂堂后世的高材生,沦落到跑腿赚这一文钱,没脸见人了。
“我娘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有那么容易的。”
曾宣使劲抓着头发,只要提起这事,他就觉得头疼。
“其实吧,这事也不难。”
曾毅嘿嘿笑着,稚嫩的小脸上挂着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坏笑。
双眼一亮,曾宣一把抓住了曾毅的胳膊,别看他这个虎子弟是家里最小的,可脑袋却灵光的很。
最起码他自己就总是被他这个小弟给耍的团团转。
迎着六哥急切的目光,曾毅不慌不忙,拍了拍抓着自己胳膊的粗糙手掌,一脸的嫌弃:“松开,松开,你属狗熊的啊。”
曾宣嘿嘿笑着,赶紧松开了捏着曾毅双肩的大手,更是殷勤的帮曾毅弹了弹衣服上的雪花,十分讨好的陪着笑意:“小弟啊,就知道你聪明,有什么法子,赶紧和六哥说说,到时候六哥肯定让你天天吃肉。”
不屑的撇了曾宣一眼,他这个六哥真以为他七八岁的孩子啊,那么好哄,还天天吃肉,估计前脚把法子说了,后脚就能把他给忘了,这叫做过河拆桥,这事他这个六哥可真是没少做过。
“法子嘛,肯定是有的,不过小弟也有件事要六哥你帮个小忙。”
曾毅一双黑溜溜的眼珠转动,藏着一丝的狡黠之色。
“行,你说。”
曾宣拍着胸脯,十分硬气的道:“只要你法子管用,啥事哥都帮你。”
只是,这话刚落地,曾宣就又贱兮兮的陪着笑脸,满脸祈求之色的看着曾毅了。
“法子,其实很简单。”
曾毅冲着六哥招了招手,让其弯腰,而他自己则是踮着脚尖往曾宣的耳边凑:“这事嘛,要让四婶子答应,其实就一个法子,你先让四婶子……然后四婶子肯定就答应了。”
曾宣原本焦急的脸色随着曾毅的话逐渐变得惊恐起来,似乎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
“你……。”
曾宣满脸哭丧,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