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四婶子这话就连一向不怎么聪明的六哥都不信的,四叔是读书人,脾气温文尔雅,是从来不会打人的。
四婶子这话,也就是说出来,发泄下心里的不满和怒气。
“娘,祖父他们答应没?”
曾宣站在那没动,虽然满脸的害怕,甚至声音都很小,可还是站在那没动,显然,他也知道这机会难得,现在不能退,不然这事指不定就不可能成了。
“恩。”
四婶子面色难堪的嗯了一声,随即,嗓门提高了不少:“兔崽子,老娘这是养了个白眼狼,想把老娘给气死。”
嘴里嘟囔着,四婶子也不搭理自家儿子了,虽说张家那闺女的确不错,可身份不对啊。
好歹自家男人也是秀才,又就这么一个独苗,怎么也要找个书香门第家的小姐才行啊,
谁知道这崽子这么不争气,竟然还要当和尚。
“别在老娘跟前烦眼了。”
四婶子不耐的摆着手,冲曾毅道:“赶紧给带走,一个满肚子坏水,一个白眼狼,俩都不是啥好东西。”
嘴里骂着,四婶子也不在站着,朝着院子外大步走了出去。
“虎子弟,俺娘这是答应了没啊?”
曾宣满脸纠结的看着曾毅,有心想追上去和娘问个明白,可又不敢,只能瞧着比自己聪明的曾毅了。
“连这么聪明可爱的我都被四婶子骂成满肚子坏水了,能不成吗?”
曾毅无奈的盯着满脸迷茫之色的六哥,叹了口气,好吧,他刚才就是被这么傻的六哥给涮了一下。
“那娘这是干嘛去?”
曾宣仍旧有些怀疑,要是真成了,娘干嘛骂他啊,干嘛不给他说啊。
“废话,我哪知道啊。”
曾毅翻着胳膊,拉着曾宣的胳膊就往外拽:“估摸着是找媒人去张家给你说媒去了吧。”
这可不是曾毅乱猜,四婶子是急脾气,什么事都耽误不得,这刚才祖父他们屋子里出来,就急匆匆的出去了,估摸着还真是找媒人去了。
“真的?”
曾宣刚才还全是迷茫的双眼立时冒出了精光,声音都激动的有些颤抖了。
“走,走,赶紧跟我去瞧瞧昨个下的夹子,指不定又捉着东西了,天都大亮了,别被人给瞧见偷走了。”
曾毅拽着曾宣,脚下步子也不停,大雪天气,是最容易捉野味的时候了,只要往夹子上稍微放些食物,在雪地上找那些野兔啊野鸡啊脚印子多的地方给藏那,第二天在去瞧瞧就成。
“不成。”
曾宣挣开了曾毅的小手,认真的瞧着曾毅,脸上还有没下去的激动之色:“虎子弟,俺不能和你去了。”
眨巴着黑溜溜的小眼,双眼中满是迷茫之色,不知道自己这六哥突然怎么神经了:“咋了?”
“俺要成亲了,以后是大人了,不能和你一起玩了……。”
猛然间,曾毅突然想骂娘,眼前这一幕叫做什么,过河拆桥,十足的过河拆桥啊。
要成亲了,就不能去捉野味了,这他娘的是谁定的规矩?
一时间,曾毅都觉得他的小脑袋有些不够用了。
“昨天的兔子好吃不?”
“好吃。”
“那你想不想吃了?”
“想吃。”
“那咱俩一起去瞧瞧夹子。”
“不去,你自己去瞧瞧吧,俺在家等你。”
瞧着已经转身往回走的六哥的背影,曾毅一时间有些怀疑自己的智商了。
“六哥啊。”
曾毅声音中带着一丝悠悠缥缈之色:“你要是真不去,我瞧见了,捉回来了,连块肉末都不给你留……,我直接在外面烤了吃。”
原本走的那叫一个雄赳赳气昂昂的脚步,猛的顿了一下,扭头,瞧见曾毅一双小胳膊抱在怀里,似笑非笑的瞧着自己,曾宣立马就服软了。
“虎子弟啊,昨个你六哥可是挨了一晚的打啊,眼都没合一下。”
曾宣满脸的赔笑之色。
“该。”
曾毅满脸笑意,嘴里就一个字回,想和他斗,也不想想,从小到大都是谁被黑锅!
“你总让你哥回去睡会吧?”
“呀,我好像记得六哥你前几天和村头那谁家的姑娘在说什么来着?”
曾毅揉着脑袋,一副记不起来,扭头往外迈着小步,努力回忆的模样:“不行,好像忘了来着,我去嫂子家问问去,村头那是谁家啊?”
声音不大也不小,可刚刚能让曾宣听到。
只听身后脚步声,曾宣已经到了曾毅的身边:“你可不能乱说啊虎子弟。”
曾宣满脸哀求的看着曾毅,他只不过帮人拿个东西罢了,可这事真要让张家妹子知道了,那肯定该生气了。
“怎么就乱说了!”
曾毅满脸正气的看着自家六哥:“我可是瞧的清清楚楚啊,只是忘了那是谁了,不过嫂子应该知道村头是哪家姐姐!”
“虎子啊。”
曾宣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六哥想过了,你还小,这鬼天气,让你一个人去看夹子,六哥心里也不落忍啊。”
“六哥陪你一起去吧。”
没法子,不能不服软啊,这可是关系到自己未来婆娘的事。
曾毅如同战胜了的大公鸡一般,雄赳赳气昂昂:“六哥啊,小弟要是过完年真去县城识字了,身上就几个铜板可咋过啊?”
大祖父家的族学曾毅也是听二叔过年回来的时候提过的,族学,自然是不用给先生叫束脩了,可却也不管吃住的。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