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再等一会!”

猎食的虎豹潜伏得再久,绝不是在白白浪费时机,而是为了暴起瞬间的一击必杀。

阎行将眼光投向夜色下的坞堡后又转了回来,这一次他派马蔺带了二十个人绕到坞堡的后面偷袭放火,虽然已经临近约定的时辰了,坞堡后方还没有什么动静,但阎行并没有像周姓向导那样的急躁,他相信马蔺不会让他失望的。

这个时候,甘陵也压低身子小跑过来,他凑到阎行身边说道:

“首领,那些榉木已经准备好了,黑炭那边还没有信号,要不要我带人绕过去看看?”

阎行闻言摇了摇头,他看着甘陵说道:

“现在就算你带人赶过去也来不及了,约定的时辰还没到,再等一会吧!”

“好!”

甘陵点了点头,他转身就想离开,阎行却突然叫住了他。

“等一下,这枚骨抉你拿着,待会你是弓箭手,这东西用得上!”

阎行从身上掏出那一枚在陈仓那个不明来历的神射手身上缴获的骨扳指,伸手递给了甘陵,陈仓追击战大败之后,众人沦为俘虏,往日称手的武器不是损毁就被汉军收缴了,阎行还好一点,俘虏他的徐琨至少对他还保留几分客气,虽然收走他身上的兵器、地图,但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随身物品却还是还给了他。

今夜袭击坞堡,甘陵的职责一如既往就是充当弓箭手,虽然从马弓手变成了步弓手,但是任务的重要性却一点都没变。他往日身上的兵器物件在汧水边上被俘虏的时候就已经被收走了,阎行也是善射之人,他当然知道一枚好扳指对一个弓手来说有多重要,所以他将那一枚骨扳指给了甘陵。

甘陵转身对上了阎行的眼睛,他伸手将骨扳指接住,轻轻放在手掌处摩挲,瘦削的脸上绽出一丝笑意,他点点头,没有说话,随即就转身离开了。

甘陵前脚刚走,埋伏在前面的小隗后脚就跟着疾行过来。他警惕地看了看阎行身边的向导一眼,然后才急促地说道:

“首领,坞堡后面似乎有动静了!”

阎行闻言将目光重新投向了不远处的坞堡,虽然先前约定的是举火为号,但是如果情况有变的话,自己这一方也要根据形势灵活应变。

此时坞堡后方虽然还没有火光升起,但是却已经开始有断断续续的嘈杂声传来,在夜风中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声响也逐渐有了扩大的趋势。虽然不知道马蔺等人是否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情,但现在趁乱动手对阎行等人来说也是一个机会。

在黑暗中的阎行瞳孔逐渐扩大,他当机立断地喊道:

“动手!”

听到命令的手下瞬间就纷纷跳了起来,他们按照之前的分配,有的扛着撞木,有的抬着栅排,长矛、弓箭各拿在手里,还有一些人手里拿着前端长满枝杈的榉木,跟着身先士卒的阎行就冲了出去,直扑不远处开始陷入夜啸骚乱的坞堡。

周姓向导此刻也提着一把长剑,不过他并没有跟着冲过去,而是带着自己原先的两个手下落在了后面。他是要观望战局,决定去留的人,自然不会跟着阎行和手下一样出死力,而阎行也没心思在乎他这种怯战观望的行为,就由着他掉在后面,带着自家的手下冲了上去。

潜伏已久的阎行等人一经发动,就像离弦之箭一样,快速地冲向了坞堡的大门前方。夜里这种大声势的跑动自然引起了门楼上的守卫的主意,警戒的锣声很快就被敲响,门楼上被夜袭惊吓到的守卫反应过来后,有的朝外围冲锋的人喊话射箭,有的跑上跑下指挥,有的开始搬运木石,门楼上的人群瞬间变得有些混乱起来。

“放栅排!”

众人对守卫的喊话和威慑不管不顾,在邻近坞堡外面的两丈多宽的沟壑时,举着长牌顶在头上飞跑的阎行大喊一声,后面抬着栅排的六个手下连忙冲到沟壑边上,利用绑在栅排两侧的长藤将栅排竖立起来,再调准方向重重地放了下去。

“砰!”粗重的栅排落地时发出了沉闷的声响,扬起了一阵烟尘。阎行头顶着长牌,再一次身先士卒冲了过去,其他提着盾牌,拿着弓箭的手下也紧跟着冲过了沟壑。

而有了这一块由粗木材绑结而成的栅排,最后面扛着撞锤的手下也顺利通过这一道沟壑。

门楼上的坞堡守卫这个时候也开始拿着弓箭对着来势迅猛、已经冲过沟壑的敌人进行射击,他们照着以往备寇训练过的防守方法,三三两两地朝最先冲过来的敌人射箭。

“嗖嗖嗖——”

阎行头上不断有箭矢飞过,有的插入了坞堡前面的平地上,有的则落到了后面的队伍中。

身后响起了一声中箭后的惨叫,阎行没有回头,依然箭步冲上去,逼近坞堡高墙内侧的死角。

他冲在最前头,瞄准他的箭矢也就最多,头上的长牌不断响起箭矢扎中木板“噗噗”的响声,饶是阎行臂力过人,在箭矢的冲击下也感觉手臂有些发麻,所幸坞堡的高墙距离外围的沟壑并不远,很快阎行就第一个进入了高墙上射击的死角,身边的箭矢一下子就稀疏起来。

阎行解下了白日在山间利用藤蔓和石块临时制作的投石带,瞄准方向斜抛上去,直接就砸中了一个从墙上探出身子想要投石攻击自己的坞堡部曲,强劲的石块将那名部曲的脑袋开了瓢,血液和脑浆飞溅,尸体从高墙上噗通掉了下来,砸在了墙外的空地上。

而就在阎行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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