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子的音色十分独特,不像是一般的哨子,那声音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停下,其间,李叔双手一直攥得死死的,表情僵硬,看得出他非常紧张。
我抬起手在李叔面前晃悠了一下,见他没有反应,于是在他耳边大吼道:“叔!天亮了!”
估计是我吼得太大声了,李叔吓得一个哆嗦,险些摔在地上,他定了定神,才故作镇定的看向了我。
“什么是摘星哨,看你的反应不太对劲啊。”我问。
李叔深吸一口气,缓缓低下了头,显得有些心事重重,七爷便上前安慰道:“老李啊,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别老憋在心里头,容易烂掉,反正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也没人跟你计较,或许你说出来还轻松些,就比如上次那个阿……”
七爷还没说完,就被李叔挥手打断了,李叔叹了口气,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用低沉的语气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别的,我只是觉得很震惊,因为摘星哨是我和当年那些兄弟们的通讯工具,任何时候遇到了危险,只要吹响这个哨子,附近的兄弟们便会前去搭救。可这都是三十年前的事了,谁会在这时候吹哨子?简直太奇怪了!”
七爷歪着脑袋,思索着说:“你的意思是摘星哨是你们当年的求救信号,可却在今天这种地方突然出现了?那不对啊老李,我记得你说过当时你们那帮人死的死、散的散,如今就算是谁遇到了危险,也不可能再去吹这哨子了吧!”
这话说的在理,且不说哨子丢没丢,换做是我,遇到了危险,也不会想起这三十年前的约定,曲终人已散,即使吹了也是白费力气。除非我已经陷入了绝望,不然根本不相信会有人来救我。
老海忽然从一旁窜出来,嚷嚷道:“行啦行啦,什么摘星哨,我看就是一灾星哨,管他谁吹的,要是真遇到了危险,早就拍屁股走人了,哪里还有闲工夫吹这么久的哨子!”
听他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有点道理,哨子响了那么长时间,遇到的肯定不是什么大危险,不然那人早就挂了。我不禁对老海刮目相看,虽然他平时大大咧咧、没头没脑的,但真正思考问题的时候,他还是可以想到一些有价值的点子。
老海见我们不作声,就继续说道:“要我说啊,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咱小鹿兄弟之前的分析是对的,那支队伍中混有当年李叔的部下。我猜那人纯粹是在山里头待久了,嫌闷,拿那东西吹着玩儿!”
话音刚落,李叔立马反驳道:“不可能,吹这哨子一定是有原因的,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我相信此时此刻,他正面临着危险!”
我们见李叔表情出奇的严肃,有种慑人的气场,一时间竟找不出反驳他的理由,说实话,我是从没见他这么认真过,那眼神中透射出的坚定让我感觉面前站着的仿佛是另外一个人一样。
这时,站在一旁一直不说话的黑钩子开了口:“所以现在你想怎么办?”
李叔沉思了片刻,纠结道:“他是我兄弟,我得去救他,可我又不能置你们的生死于不顾,毕竟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哎,依我看呐,别管他了,这事本来就蹊跷,你还跑去送死?”七爷见李叔犹犹豫豫的,便拍了拍他的胸口道,“你可别忘了,当初在营地的时候,他们可是要害你的啊,若不是我及时赶到,嘿嘿,你早就成一堆骨头了!照这么说来,我还救过你一命呢,听我的,别去了!”
黑钩子轻蔑的看了七爷一眼,冷冷的说:“哼,怕死就直说,别跟老子在这拐弯抹角的,平生最特么看不起你这种人!”
七爷顿时就有些不服气了,忙瞪眼道:“我说这话有错吗,我这不也是为大家的安全着想嘛,再者说来,对方到底是人是鬼还很难说,你就急着往陷阱里跳,这么大岁数了,长没长脑子啊!”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七爷敢明目张胆的和黑钩子对着干,不由得想为七爷加油打气了,其实我这属于看热闹不嫌事大,反正最后还得听李叔的,他们就算吵到天上去也不顶用。
黑钩子脾气本来就暴,被七爷这么一顶撞,一下子火起,抡起拳头打将过去。
别看七爷平日里文绉绉的,遇到紧急情况还是有一手的,只见他早有准备似的撇过身子,轻松躲过了一拳,然后顺势把住黑钩子的胳膊,用力一拉,黑钩子就被摔在了地上。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了啊!我赌五毛钩子叔赢!”老海站在我们中间低声叫了起来。
我心说要完,本来这俩就不是省油的灯,还没遇到敌人就先起内讧,到时候别人随便挑拨两句不就把我们击垮了?现在老海又在这推波助澜,我们能团结起来才怪呢!
李叔见状,朝老海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瞎起哄,然后上前拉开了扭打成一团的两个人。
黑钩子拉了下衣襟,愤懑的对地上啐了口唾沫,显得很不甘心,而七爷还有些得寸进尺,挥手挑衅起来。
“还有完没完!”李叔厉声呵斥道。
他俩互相对视了一下,便转过身去不再搭理对方。这有点像我小时候和同学之间闹别扭,开始谁都不理谁,但过不了多久还是会主动找对方说话,毕竟生气只是一时的,过了那个气头人就会冷静下来,也不知道这两位大人物什么时候才能和解。
气氛一时间变得尴尬起来,李叔润了润嗓子,说道:“我刚才想了想,老七说的没错,对方的目的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