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的少年,而今是哪一纪元,几位人皇在位?”
那虚影甫一开口,风青末便感到一股浩如烟海又磅礴伟岸的气势迎面而来,偏偏那虚影语气平和,有威压却不摄人,好似具有某种特质般,清晰的响彻在自己耳中,让自己之前震惊躁动的心绪瞬间便安定下来。
“这是沉眠在安息之海中的守护者吗?”
风青末平静下来之后,对于眼前所见隐隐有所猜测,当下,他恭敬回答道:“回前辈话,而今是一百零七纪元末,一位人皇在位。”
“什么?!”
那神人虚影似乎很是震惊,喃喃道:“我在安息之海沉睡了那么久吗?一百零七纪元末?一位人皇在位?族人竟然已经可危到这种地步……’’”
风青末闻言,也是心中悲恸。
自黑暗岁月降临,第一任人皇谱写人皇经之后,几乎每一纪元都有人皇出世,甚至在第一百纪元巅峰之时,有十位人皇镇压当世,将来犯诸族镇杀无数,更有无敌皇者无后顾之忧,以一己之力打进诸天万界,强势镇杀异族皇者,威震诸天百族,那一纪元某段时期,是唯一的光明岁月。
自此之后,每一纪元至少仍有三位人皇出世,从而能够以一族之力对抗诸天百界。可这一纪元,却只有一位人皇在世,甚至如今撑到纪元之末,寿元早已无多。
人皇,也只能活足一万八千年,不能延寿,不能永生。
“是时候开始了......”
那神人虚影自语道:“是朽灭还是重生,是辉煌的篇章还是末日的序曲,终究都要靠己身……”
那虚影说完沉默片刻,又看向风青末,看了几眼后,心中一动,忽的嘲讽道:“少年,你是从无知的小村落里跑出来的傻小子吧?”
风青末眉头一皱,本能对他这句话很是反感。
“嘿,还皱眉,我观你骨龄,已年有十五,却尚未挣断一条肉身枷锁,成我人族护族战兵,哼,你已错过最好的筑基时光,我断定,你这一生都难有所成!”
“你.......”
风青末心头火起,当下想要反驳,却又脸色黯然,他明白,就算自己在青石部落学到修行之法,但自己资质普通,体质一般,又错过了最关键的筑基年龄,恐怕真的像对方所说,将来难有所成。毕竟,过错可以改正,错过怎么弥补?
“不仅如此。”
那神人此刻目光残忍,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继续打击道:“我还看到,全村因为你的无知,导致被妖族趁虚而入!你的父母因你而死!你的爷爷因你而死!你的族人因你而死!是你的无知害死了全村的人!哈哈,好可笑,你害死了所有人,自己却还好好活着!”
风青末心神大震,脸色苍白,几乎站立不住,那神人的话此刻直击风青末心灵深处,将他心中潜藏的最阴暗最不愿面对的一面强行挖掘出来,让他心中一时千疮百孔,痛不欲生!
“嘿嘿,我人族大敌千万,诸天万界神、仙、妖、佛个个强大无边,一百零七个纪元,一百零七个纪元啊,每纪元都有人皇出世,但那又如何?仍然无法将这种现状改变!甚至这一纪元只有一位人皇在世,哈哈,只有一位人皇在世啊!”
那神人好似着魔一般疯疯癫癫大笑道:“说不定被异族探清虚实,一夜之间,我人界大地就会沦陷!而你呢,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人族同胞被异族一个个踩碎头颅,践踏成泥,血流成河却无能为力甚至你都自身难保,哈哈,就像当初那个雨夜,你的村子被妖族屠灭,你却只能像条狗一样仓皇而逃!哈哈,你现在是不是感觉特别无能特别绝望特别想去死?!”
“噗”
风青末脸色变了几变,忽的张口吐出一大片鲜血,软倒在地。
此时他双目紧闭,脸色灰暗,心灵沦陷,周身死气弥漫。
“我无能.......”
“是我害死了亲人.......”
“是我害死了全村人.....”
“敌人太多了,将来都会死......”
“都死了......都会死......”
“死了吧,死了便不再有痛苦与悲伤。”
他嘴角淌血,颓然倒地,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见状,那神人满意的点点头,忽的话锋一转,振聋发聩道:“但是天无绝人之路,枯树可以逢春,朽骨可以生肉,你疏忽犯错,可修行报仇与守护,不再重蹈覆辙、援溺振渴;你根基薄弱,可加倍夯实根基,以后一往无前、精进开拓;你无知空漠,可博览群书,扩而充之,重拾自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震撼人心,越来越醒聩震聋,同时似乎又想起很久远的记忆边哭边笑道:“你出身苦,本皇当年比你更苦!你根基差,本皇当年比你更差!你怕诸天百族,本皇当年比你更怕!你空漠无知,本皇当年比你还要无知!之所以有如今的境界,就是因为本皇不断磨砺,不断熬炼,越是艰难越是枕戈饮胆,越是危险越是逆流而战,历尽千难万险,千锤百炼,方才无敌万族,俯视百界诸天!”
那神人看向倒地的身体,幽幽道:“本皇做的到,难道你便做不到吗?!”
倒地的身体忽然震动了下,他竟似要挣扎,他闭上的双目突然又睁开,充满了明悟与不甘。
他挣扎的爬起,每一个动作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脚下的大地分明有无尽的诱惑,但他竟不肯退缩,他挣扎着,像是浩瀚天地间的一只渺小蝼蚁,只是无论如何,面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