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你们得谢谢我!要没我那个服装厂的小姐妹,你们哪里能得知这个好消息。”陈玉香小嘚瑟了一下。
“是是是,多谢你!中午请你下馆子。”李双英笑着道。
盈芳跟着表态:“我请嫂子吃苹果。”
陈玉香爽朗大笑:“那我今儿个赚大发了!”
“哈哈哈!”
三个女人挎着篮子,说说笑笑往汽车站走。
冯美娟站在自家阳台,看着这一幕,觉得无比辣眼睛。
心里禁不住念念有词:等我们家老李坐上副团长的位子,你和陈玉香要巴结的对象就是我了。
……
霞山镇八点半发车,到城西堪堪正午了。
三个人肚子都饿了。
李双英豪气地一挥手:“走!先吃饭去!”
汽车站外面就有个国营饭店,时值正午,吃饭的人还是挺多的。
三人找了张靠墙角的小方桌坐下,点了一荤一素一汤。
荤是店里的招牌梅干菜扣肉,肥瘦相间的大肉,色香味俱全,夹筷子上一颤一颤的;搭配还绿莹莹的韭菜炒豆芽和清爽的榨菜蛋花汤,让人食指大动。
三个女人顾不上说话,盛了饭先埋头吃,吃得七八分饱了才开始就这几道菜作评价。
“好吃是好吃,贵也贵。亏得咱们每个月还有点伙食补贴,要是凭粮票吃饭,吃了这一顿,接下来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所以当兵有当兵的好处,尽管都知道辛苦、危险,但家里有俩儿子的,仍会想方设法送一个进部队。”
陈玉香和李双英一前一后地说道。
盈芳安静地浅笑聆听。
忽然,看到一个女人站在营业员跟前说:“给我一个大肉包。”声音和背影都说不出的熟悉。
她疑惑地盯着那女人的背影看。
不巧,营业员找钱的时候,一个钢镚儿掉了,那个女人转身蹲下去捡,起来的时候和盈芳四目相对。
许丹!!!
舒盈芳!!!
两人瞳孔齐缩、心头震撼。
下一秒,许丹夺门而出。
盈芳愣在原地,有些转不过弯。
许丹跳江自杀的消息莫非是假的?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的户籍至今还在公社,没有户籍,寸步难行。
可要说认错了、刚刚那人不是许丹吧,她又为什么看到自己就逃?
“小舒,你在看啥呢?表情这么凝重……”李双英拿胳膊肘撞撞她,“还是哪里不舒服?刚刚那肉太油腻、吃坏肚子了?”
营业员刚好在隔壁桌收拾残羹冷炙,闻言,炸毛道:“你家的肉才吃坏肚子!别不是想吃霸王餐吧?”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我不就那么一问,你吼啥吼啊,什么态度!我付了钱、吃了肉,有不舒服难道还不兴我说?”李双英也是个暴脾气,桌子一拍怼了回去。
营业员气得扭头跑进后厨,估摸是找帮架的人去了。
陈玉香和盈芳对了个眼神,赶紧劝着李双英离开:
“算了嫂子,咱不和她计较,咱还有正是要办呢。要是碎布头被抢光了,岂不白来了?”
“是啊嫂子,咱们走吧。你看我真没不舒服,刚刚只是看到一个人,觉得眼熟,才发了会儿愣。”
部队这次人事调动,不出意外,陈副团能往上动一动,可要是闹出点什么事,这变数就大了啊。
李双英不是傻子,自然也想到了这一茬。两人一劝,立马配合地出了饭店。
等营业员拉着两个虎背熊腰的伙房师傅怒气冲冲地出来,哪里还有她们仨的影子。
三人都到服装厂了。
陈玉香的小姐妹知道她要来,刻意等在门房,午饭都是从食堂打来吃的,见人总算来了,赶紧拉着她们进去:“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看看这都几点了?好在厂长下了限购令,每人最多只能买二十斤,不然早就搬完了……”
盈芳三人这会儿也顾不上寒暄了,谢过她,直奔清仓的碎布头仓库。
厂门外的大槐树后头,这时慢慢走出一个人。
“舒盈芳!”许丹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这个让她恨之入骨的名字。
她自始至终认为,自己一切的悲惨遭遇,全拜舒盈芳所赐。
明明那么懦弱的一个人,不知何时起,走入了大家的视线、取代了自己的光环。
更甚至,把自己逼到如今这样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困境。
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又是凭什么!舒盈芳能幸福地嫁人、做一个沐浴在阳光下的光荣军嫂,受百姓尊重、喜爱。自己却只能藏头遮脸地生活,像个过街老鼠似的,看到面熟的就要四处躲。
由于迟迟偷不到合适的身份文件,既离不开省城,又不能在一个地方久待,不得不跟着那个近乎变态的男人,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许丹都记不清,自己换过几个住所了。
好不容易趁男人不在,拿着这几个月千辛万苦积攒的粮票出来买个肉包解解馋,却和舒盈芳撞了个正着。
怎么办!她一定认出自己了,否则不会露出那副吃惊的表情。
自己没死的消息一旦传回宁和、传回雁栖公社,那些人、那些人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为了自由,她都不惜付出身为女人最重要的东西了,到头来,难道还是逃脱不了被抓回去的命吗?
许丹打了个冷颤。
不!绝不回去!
回去的话,这段时间所受的苦和折磨,统统都白受了。
可那些人要是知道自己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