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你回来?小斑它们呢?”
清苓往小金身后扫了眼,没看到小斑三兄弟。
小金扫了堂屋角落堆着的那捆蛇厌草,赏了清苓一个特鄙夷的眼神。它不惧这些气味,并不代表蛇小弟们也一样不受影响。
清苓吐吐舌,知道小斑它们是暂时回山上了,也就不再担心,拿蒲扇赶了赶房里的味儿,吹熄油灯,躺上床。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还没大亮,清苓就起来了。
那个男人说要陪她上山,多个人多个劳动力固然不假,却也意味着自己没法去昨儿新发现的小天地了。
想了想,清苓最终还是决定避开他,早点上山。
于是,早饭也不做了,反正山洞里有她屯着的米面、腌菜,无非是迟两个小时开饭。
节省了早饭时间,清苓出门时五点都还没到,一轮弯月浅浅地挂在西方天际,还没结束农忙的村民们还在酣睡中。
挎着藤篮、提着背篓,清苓脚步轻松地迈向入山口,还刻意绕开了张奶奶家前面的村道。谁知还是算漏了——
就在拐出村尾、即将抵达山脚的河堤旁,双臂抱胸、挑眉等她的男人不是向刚还会有谁?
向刚看到她,嘴角勾了一下,似乎说:看吧,就知道你要偷偷上山。
清苓囧得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真是躲什么来什么!
“吃过早饭了?”
“……没。”
“喏,这是张奶奶起早捏的饭团,你先吃着。”男人从脚边的竹筐里提起一个小布包,里头躺着两个还在散发着热气的咸菜饭团。其中一个递给清苓,同时接过清苓手里的背篓和藤篮,顺手扔进另一个竹筐,然后一手一个竹筐,轻轻松松地迈步朝前走。
他已经上过山了,不过不是这个山头,而是村后方的小坟岗,村里有人过世都葬在那一片,几乎整个山头都是坟包,因此平常没什么人去。
先给祖父、老爹、形同亲人的隔壁大爷扫了墓,告知他们自己回来了,在离开村子整七年后回来看他们了,请原谅他的不孝,时隔多年才回来看他们,不过今后不出意外、每年都能回来一趟了。
然后去了建军叔俩口子的墓前,上了三炷香、拜了三拜。请他们放心,他会像亲人一样照看丫头、直到她顺利出嫁……
说到嫁人,向刚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一副画面:他做为女方亲人,背着新娘上牛车、将她交给了此生将陪伴她走完全程的男人……那画面,咋看咋不舒服。
肯定是昨晚睡太少的缘故。
清苓捏着饭团步履匆匆地跟在他后头。
等到向刚意识到自己的步频过快、导致身后的丫头小跑着都跟不上时,彼此间已经有二十多米的距离了,于是停下来等她。
等人走近,见她手里的饭团还是整个儿的,眉一挑:“不喜欢吃?”
这可是他捏的,张奶奶煮好饭就让她补眠去了,余下的工作都是他完成的。
清苓气喘吁吁地摇头:“没有不喜欢,只是……”觉得怪难为情的。
她刻意避着他走,他却依言等她,还贴心地带来了早饭……打住!贴心的明明是张奶奶,他不过是借花献佛。
耳畔传来男人低低的笑。
“走吧,边走边吃,冷掉就不好吃了。这下我会走慢点儿。”
清苓朝他宽厚的背影瞪了一眼,狠狠咬了口温热的饭团,不再胡思乱想。
“你平时都在山洞那一片活动?”安静地走了一会儿,向刚低沉的嗓音打破彼此间的寂静。
清苓赶忙咽下嘴里的饭团,斟酌了一下,小声应道:“嗯,山洞附近有片竹林,嫩笋子挺好吃的。”想了想,又表示庆幸地拍拍胸脯说,“昨儿个是例外,我追一只野兔子,不知不觉进了山腹。没想到运气挺好,不仅没遇到狼,还摘到不少草药,呵呵呵……”
其实一点都不好笑。清苓心里苦逼的要命。
向刚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睇了她一眼,也不知信没信她的话。
清苓心里没底。不过今天打定主意不让小金施放威压。男人敏锐的五感她可是见识过的,万一被他发现小金的存在抑或是林子里的异常,指不定会怎么怀疑她呢。
只是小金尽管没有如往常一样一上山就施放威压,但因为它这半个月几乎天天出入这片山林,林中早已充满它的气息。
除了鸟雀、野鸡等禽类,一般兽类都自动自发地撤离了这片区域。
就好像小狗撒尿标记领土似的,这座大山仿佛成了小金的地盘,其他兽类只敢在边缘活动。哪怕小金不在,短时间内也不会有凶兽窜到山洞附近来。
因此一路上出奇得顺利,顺利地让向刚产生了怀疑:难道村民们包括老大夫都误会了?山里其实并没有凶残的狼群,顶多就一些草食动物?
七年前确实没听说有狼,但野猪肯定有,经常有山脚的村民举着铁耙围攻野猪,还有人被野猪拱伤过。
狼的存在他也是听老大夫说的,据说还咬死过人,月圆之夜更是能听到清晰的狼嚎声,可见里村子不远,渐渐的,没人敢进林子深处了。
这丫头明明知道,还敢往山里跑,向刚忍不住问:“村里都在传山里有狼,你就不怕?”不仅不怕,还一路兴致勃勃,好似这里是她家后花园似的。
清苓哪能实话实说呀,只好装糊涂:“这不伤着胳膊没法种菜,口粮有限,总不能坐吃山空嘛。老蹭张爷爷家的也难为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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