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奴,狱中。
这里阴森晦暗,潮湿幽冷,同张钰对于一切古代监狱的想法高度契合。哪怕狱门之外正是日光晴好的艳阳天,可身于此处也得靠着油灯取明。
卢奴城的治安较好,所以监狱并不显得满当,四人被压送进来,关在了同一间牢房里。
只见这狱中作栅栏的柱子全是木制的,柱子上有抓痕和血迹,还有些不明的痕迹残留。地上铺着一层稻草,墙角还摆放着简易的马桶,空气中散发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气味。
张钰开始还能好奇的打量,到后来也只能捂住口鼻安慰自己:“不经一番寒彻骨,哪来梅花扑鼻香,没有身陷囹吾过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那个秦姓的中年男子醒来后又昏昏沉沉地睡下,显然受到了些创伤。
少年跪在他身旁照看半天,又站起身来对着张钰和小壮士李存孝一躬道:“今日之事全是富的过错,害得两位兄长一同随我遭受此难,如若能重获天日,富愿为两位兄长当牛做马,结草衔环以报!”
“好了,都是男儿大丈夫,遇到世间不平事自应拔刀相助,有什么好说的,何况我还真不信,这些狗贼敢对我们如何。”
“大恩不言谢,存孝兄所言秦富没齿难忘!”秦富感动不已,随后又朝一旁带着面具的张钰问道:“这位兄长不知如何称呼?”
“我呀,我叫张思凡。”
“思凡兄,大恩大德,秦富铭感五内。”
“诶,快快请起。”张钰赶忙伸手去扶拜倒的秦富,心想着这小家伙倒是温文懂礼,拳脚功夫也不错。
调出用系统看了看,十一岁,74的武力,43的智力,虽说比不上李存孝在武艺上变态的天资,不过也可以说算得上是块璞玉了。
想到这儿,张钰又默默向系统问道:
“主任,刚刚咱们说到哪儿了?”
“不知道。”
“……嗯,说到为什么如此强势的‘李存孝’在这乱世毫无名气,你和我说……周不疑!
周不疑,这名字好熟悉。”
“蠢,也不知道你平时怎么看书的,周不疑也不认识?”
“他……和周瑜有关系么。”张钰琢磨了半天道。
“有个屁的关系。”
“那难道是周公后人?”
“姓周的就是周公后人,那你是不是张良后人?”
“呃……这个可以是!”
“呸――他没什么背景,是曹冲的小伙伴。”
“啊,原来如此!”张钰大腿一拍作恍然状,只是接着又叹道:“
可曹冲我也不熟啊……除了称了称象,历史上就没什么表现了吧。”
“言而总之,这两个人是对好基友,而且都是天纵之才。曹冲死后,曹操下令要杀掉周不疑,曹丕去劝谏,曹操训了他一顿,还留下一句话。”
“什么话?”
“‘此人非汝所能驾御也。’然后就杀了周不疑。”
张钰听完系统的话,深深咽了口唾沫。
这可是曹丕,堂堂魏文帝,连司马懿在曹丕在世时都不敢胡来,曹操却说他驾驭不了周不疑这个小小少年,此人该有多可怕?
正震撼间,教导主任又说道:“这只是其一,还有另一个人我也顺道提一下,他就是夏侯荣,夏侯渊之子。
前世夏侯渊在定军山战死时,他拒绝逃离死战不退,最终殁于乱军之中。”
“那……他有什么过人之处么。”
“真正的过目不忘。”
“这是我高考前最渴望的技能。”
“我对你是否上过大学深表疑问。”
张钰默默白了一眼,也不管这主任能否看到,“你是想告诉我,李存孝和秦富没两年好活了?”
“以你的智商没穿到一头猪身上真是幸运。”
“喂喂喂,人格侮辱的话我是不会接受的!”
“战争是残酷的,乱世是无情的,而历史又像是最严格的挑选者,一路溯回不知筛去多少星辰。
周不疑如此,夏侯荣亦如此,没人知道,凭他们的天分若是成长起来,会不会成为下一个郭嘉、下一个诸葛亮,然而他们本应绚烂无比的生命却早早划下终结。
所有的一切,都会湮没在天上地下的尘埃中,任由后人猜想。”
“所以,”张钰接道,“青史留名,实力运道皆不可少,起码,得活着。
周不疑和夏侯荣还算幸运,能够在史书上留得只言片语,让后人去揣测甚至去放大他们的光彩。而秦富也好,现在的李存孝也罢,甚至会有一个乃至多个吕布、诸葛亮,他们也都有无限的可能,只是却没有与之相配的运气,还未出场便已谢幕。”
“朽木可雕也。”
“你可以滚了。”
……
“思凡兄。”
“思凡兄?”
“……啊?”
张钰堪堪回过神来,只看到秦富和李存孝都在注视着他。
“小弟冒昧问一句,为何兄长要一直戴着这张面具?”
“因为……为兄我要扮猪。”
“扮猪?”李存孝听不明白。
“扮猪为何?”秦富好像有些想法。
“吃老虎。”
“哼,故弄玄虚。”李存孝将手一架,靠在窗前扭过头去。
张钰笑笑,也没往心里去,“等哥面具一摘,你还不得直接吓得五体投地?”
“思凡兄不要介意,存孝兄他性子直……”
“好啦,我知道,直爽是好事。倒是有劳你还一直在中间做和事佬,有心了。”
“思凡兄别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