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男子再次取出一支弩箭来,慢慢搭在了弩架之上,“玉侯您知道的够多了,在下这就送您上路!”
男子说完的下一刻,张钰突然感觉胸前猛地向下一坠——不是心脏沉了下去。
“傻子,你有枪。”
将弩缓缓抬起,男子似乎在以一种欣赏的姿态看着张钰,就像欣赏一只完美的猎物。
这可是无极侯,几乎是如今天下最有名的人物,就要死在自己手上了。
他的手在颤抖,仿佛是手臂中的血液开始沸腾。
一个刺客的手是不能有任何多余动作的,所以这一箭,只射中了张钰的左臂。
然而男子不急也不躁,他不慌不忙将第二根弩箭取出,心中思绪依然激荡着。
“要离、专诸、荆轲,也不过如此吧!
等我取下张钰的首级,便可以尝尝一举成名天下知的滋味!
……山雨楼的名号,和我的大名,必将成为诸侯王公们的悬心之刺,便是大公子,也再操纵不了我,他再强,还能胜过无极侯不成?
嗯……?他这是要做什么,这根管子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莫非是什么暗器?可是箭呢?弩呢?别开玩笑了——”
“咔嗒”
“什么声音!?”
“砰!”
一枚男子从未见过的暗器从那黑洞洞的枪口中射出,以超乎他认知的速度穿过了他的胸膛。
“噗!”
子弹冲入血液之中,男子手中的短弩随之滑落,他也向后仰倒在地。
“砰!”
又一枪,张钰站起身来朝着男子的脸又开了一枪。
这一枪下去,男子的脸已经血肉模糊。
“九泉之下……你,无颜见我韩将军!”
六枚子弹,颗颗价值连城。张钰确信自己此次是没带着枪的,也许没了系统的存在,自己一介凡夫俗子早就湮灭在这世上了吧。
“钰儿……”张世平在身后轻声唤道,他整个人还是无法动弹,被弩箭洞穿的伤口不时有血流出。
“父亲,孩儿这就……这就带您离开,我们有华大夫,皮肉之伤不算什么!”
“为父的伤势为父知道……死不了!但你也要知道……走到这里,便再没退路了。”
张钰握紧了那杆枪,那杆救了他命的宝贝。
他有系统,所以不能平凡。他想做个文人才子,可变强就注定会阻挡他人发光。
暗夜中的灯火,往往会被无数飞虫攻击、争夺。
他本不想争霸,不想自立,不想掺和进这天下乱局和无限的麻烦事。
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很多事情从他穿越之时就已注定。
要么死,要么更强,居于乱世而想要凌驾于乱世,无异于天方夜谭。
人人都可以是棋手,但棋手又何尝不是棋子。
这是命,无法改变,早已注定。
……
无极侯遇刺,轰动了整个河北。
先前张钰因为刺杀董卓一事而名震天下,却不成想如今也沦为了被刺杀的对象。
济世堂神医华佗特地星夜赶至,来为张家家主张世平和张钰医治,所幸性命无碍,只需静养。
十日后,整个无极卫近八百人齐聚武道场,为韩猛和丧生此役的十余名同僚表以哀悼。
这天,负责巡查这座山林的无极卫全部被清出了编列,同时罚做无极城的劳役三年,到期通过考核可以优先进入无极卫。此举不光让剩下的无极卫们引以为戒,更让他们的敬畏之心重新被唤醒。
不是没有人违抗,在张钰授意之下,这些人可以以白身的身份脱离无极卫的行列,并且此生不得踏入无极城。
当然,出城之后会遇到什么事情张钰就无法保证了。
又五日,袁绍临别前去无极府探望,然而两个时辰后面色不愉地离开。无极城中一时人心惶惶,但袁绍并未再有动作,而且直接率军归邺。
再十日,武道会和刺杀事件的波澜已渐渐平息,无极城的声势也有所平静,整个中山国都好似进入了一种蛰伏的状态。
……
时间一晃已经入秋,无极城的规模也大抵上定了下来。居住区一座小宅院的价钱,已经足够在河北他处购得大片良田;市场区还是依旧繁华,只不过酒楼茶肆的客人大都只剩下熟面孔。
值得一提的是,倒是河北大大小小的城镇,都开始仿照无极城的式样进行修建和发展,可以说引领了一时的建筑风潮。
袁绍在冀州厉兵秣马,和黑山军之间进行了几番交战,二者忽有胜负。只是战场之上暂归袁绍麾下的战神吕布似乎有些无精打采,麾下的并州狼骑和陷阵营也没能给对手带来多少麻烦。
和黑山开战的同时,袁军还在无极城外布下了不少的兵力警备。外界言说袁绍对张钰心生戒备者有之,言说袁绍极为重视张钰、欲引之为智囊者亦有之,大多人更相信此举只为防范东边幽州的公孙瓒,究竟如何,众说纷纭难有评断。
袁绍开始布武,刘备也告别了平原,带着麾下全部兵将离开了河北,应着陶谦的求援而去。
陶谦这家伙根本不像演义中那般是个忠厚长者,能坐稳一州州牧,还是以富庶著称的徐州,等闲之辈又怎么玩的转?
起码如今大多智谋之士眼中,曹操父亲的死和他脱不了干系,无论是挟持也好,泄愤也罢,借刀杀人把这锅甩给个黄巾贼未免可笑。
所以,曹老板怒了。
这时代天子一怒最多伏尸几个太监,可军阀一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