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看那壮汉将马匹同武将一齐拉倒在地仍不太费力时,太史慈便知他力量绝对举世罕见,甚至不弱于自家的张三爷。
针对力量型的莽汉,用技巧应付再好不过。毕竟这世上不是谁都像吕布一样,是个力量和技巧都爆棚的变态。
但是敏捷与技巧,可能仅仅是对方的劣势,在这个层次的较量中,未必就真有太大的疏漏和命门。
所以,太史慈连发三箭之后……又是三箭。
壮汉紧紧盯着这飞来的第三箭,当他集中精神,整个世界都会变得缓慢。于是这一次,他看到最后那支箭如同山野花开一般绽放……
一支,又一支,每一支都从前一支的箭身内透出。
壮汉忘记了出手,亦或者是瞬息之间来不及出手,那从第五支箭后穿出的第六支箭就这样从他耳边擦过,直直飞向的身后的——
夏侯惇!
“卟滋!”
“呃啊啊啊啊!”
一声痛彻心扉的吼叫,竟让纷乱血腥的现场短暂进入了停滞。
夏侯惇睁着右眼,看着远处持弓的太史慈,脸上表情意味难明。
“居然……没死?”
太史慈第一次感觉到紧张,这一箭他自认发挥了八成,唯一的缺憾可能就是后一箭总是要击穿前一箭,出其不意的同时又不可避免地减小了力度。
所以,这一击未能取得夏侯惇的性命也就有了一丝可能……但这都不重要。
只见,夏侯惇缓缓伸出颤抖的左手,然后紧紧握在了射中自己左眼的那根箭杆上。
满场寂静,所有的将军、士兵都在看着,看他夏侯惇想要做什么。
“父精母血……岂可……弃也!”
随着“也”字出口,夏侯惇猛地将那支箭拔了出来,还带着自己被贯穿的眼球!
不知有多少人咽了一口唾沫。
紧接着,他毫不顾忌的以箭为叉,将眼球塞入自己口中,一口吞下!
不知有多少人,胃肠翻涌,站立不稳,几欲倒下!
“喝啊……”夏侯惇此时表情用狰狞仍不够形容,甚至还带上了一抹极为诡异的笑容,让人看来便心悸不已,寒意袭身。
“对面放暗箭的小贼……还不,还不快快死来啊啊啊啊!”
“将军威武!”
“随将军杀贼!”
“不就是一命,有何惜哉!”
曹军个个红了眼睛。
“这……这还是人吗?”
“他、他杀不死,他是怪物!”
“跑,跑啊!”
夏侯元让拔矢啖睛,双方士气瞬间逆转。
鲜红的血液从空洞的眼眶中流出,夏侯惇完全陷入了狂暴,若是张钰在此,一定会被他离奇飙升的武艺值惊到。
夏侯惇纵马疾驰,刘备军惊慌之下竟无人能阻止,仅仅片刻就被他率军突到了中军之处。
“该死的,总要死。”
太史慈收弓拔戟,径直迎上了疯魔夏侯,兵器交错间还未战到五合,那先前的莽汉持着短戟同样杀了过来,迈着巨大的脚掌竟不比战马落后几分。
“呔!暗箭小贼,吃你典韦爷爷一戟!”
……
“这位小哥——”
刘备问了两声,换来小贩和众人呆呆的眼神,正欲再问,只听“噌!”的一声鸣响,却是陶商拔剑而来。
“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如此羞辱于我!”
“大公子,住手!”
这次着急的竟然是曹成。
“呵,我倒要看看,我陶商在徐州城杀个人会有什么代价!”
说着,陶商果然挥起了手中的宝剑,毫不迟疑地砍向了刘备的肩头。
“当!”
刘备架起右边股剑抵挡,却被直接劈到肩上,留下一道不浅不深的伤痕。
就在陶商欲要借势追击时,刘备的武力突然成倍爆发,只见他生生抵高了陶商的剑刃,而后直接荡起他手中长剑,将剑身横过、大臂一挥,只听“啪!”的一声,陶商直接飞出几米之远,左边脸已然如同猪头一般。
满场皆惊,哗然一片!
这可是州牧之子,平日里徐州城横着走的存在。平民百姓吃些亏那是家常便饭,就连曹、陈、糜家这些顶级世家也是能忍则忍,不予计较。
毕竟很多人都知道,忠厚长者陶谦,可远不是他表现出来的一般纯良。
但是今天!这位徐州城里横行无忌的大公子竟然被人打了!
还打得如此……不堪入目。
许多人开始揉着自己的眼睛,掐着自己的身体,想要看看眼前的一切是不是真实。
糜贞、曹成、无数围观群众,全都把视线投向了那个肩膀上还有着伤口的男子。
只见他好似浑然不觉痛楚一般,继续弯下腰来温声问道:“小哥,你这玉坠到底要多少钱?”
“啊……啊!”膏药摊小贩如同魔怔,竟直接将玉坠丢给了刘备,而后起身狂哭着冲出了人群。
刘备看看手中的玉坠,又将目光移到了糜贞身上。
小姑娘神情复杂,天生一副俏皮讨喜的模样也让人笑不出来。看到那个打伤陶商的恶徒拿着那块玉佩看向自己,她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反而内心紧张地要命。
“这玉坠——”
“小妹!”
人群外响起一阵喧哗,而后匀出一条路来,迎面是满目手持棍棒的家丁,个个杀气腾腾。
“你可还好?若你有半分差池,我糜芳定叫他死无葬身——”来人正说着,忽然看到不远处地上刚被搀扶起的陶商,不禁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