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皇兄?”
银甲武将大笑,“你当某蠢吗,谁不知道皇帝姓刘?”
张钰没帅过三秒,差点从马上滑下来,“你们,能不能找个脑子好使的和我谈话?”
身边一士卒悄悄在他耳边道:“段将军,他……应该是真的,陛下认了个远亲皇兄和皇叔,长安城都传遍了。”
这武将面色不善得很,冲地下吐了口唾沫道:“啐!就算真的,那又如何?哪怕当今天子,不也得乖乖听相国的话?一杂毛皇兄又算得了什么!”
“那你说,”张钰骑在小白身上,居高临下看着他,“天子为何要听董卓的话?”
“哈,还不是相国横扫宇内,神威盖世!”
“那你们不也得乖乖听我的话喽?”
“什么?”
“因为,不是我针对谁,”张钰轻轻翘起右边嘴角,露出一抹遮掩不住的邪气,“在场的西凉军,都是垃圾。”
还没待那将军反应,西凉士卒竟然后院起火,一片厮杀声在街巷那头喊起,兵戈相交不绝于耳,似要把这长安九市翻个底朝天。
“今日,便是我燕云十八骑扬名之时!”
只见那十几人的小队,个个背长弓,穿着张钰统一兑换出的藤甲,俱都有着以一当十的英勇,像一支强弩穿透素缟般干脆利落把西凉军打透。
银甲武将似乎没想到局势瞬息间便被逆转,正欲呼喊指挥,却被曹性一箭射中盔缨,呆愣间被韩猛一把擒过。
“现在,是不是该听我的了?”张钰笑容不减。
“你给我松开!”银甲武将长发散乱,犹自做着挣扎,“若是让我兄长知道了,不管你是皇叔还是皇兄,他定轻饶你不得!”
“哦?你是何人,你那兄长又是何人?”
“某乃裨将军段敖,我兄长就是当今相国爱将,段煨是也!我兄如今在华阴手握大军――”
“敖将军,住口吧。”
随着话音传来,这一群西凉猛士竟是自动朝两边分开,将张彪等十八骑和一个中年文士一齐放了进来。
这中年文士留着两撇眉毛一样的胡须,长相略显宽厚,整个人带着一种不显山不露水的内敛,快步走上前对张钰和颜道:“贾诩久闻张皇兄大名,今日得见真是幸会。”
“段敖他受奸人蛊惑犯错在先,造成的损失与后果我等必会一力承担。不过好在张皇兄和麾下猛士处置得当,这才没有酿成大祸,这点我西凉将士可以作证。既然闹剧一场,诩且斗胆替他向您求个情,好歹他也算个将军,皇兄留着如同烫手山芋,不如将此人交还于我,诩自有厚报。”
仅此一番话,不仅将张钰捧了,将大责任推了,担了些己方不存在的祸事,更是为张钰免除了后顾之忧,最关键是,让张钰心服口服,找不出一点不放人的理由。
“先生,你怎么来了?”
“我若不来,忠明将军的颜面恐怕都让你丢尽喽,被别人当刀子使都不知道,真以为我大汉的皇兄还治不了你个小小裨将?”
文士板着脸训了段敖两句,这莽撞无比的汉子竟然连还嘴都不敢,而是乖乖地低下了脑袋。
“俺怎么感觉……这家伙才是你的兄长?”韩猛下意识朝手中的段敖问了一句,而段敖竟也鬼使神差、闲谈似的回道:“不是兄长,胜似兄长,这可是文和先生……”
张钰此刻心情就像是小白的鬃毛一般在风中凌乱,看着在自己身前摆着谦卑姿态的男子,他直接翻身下马,同样回礼道:“原来是文和先生当面,是钰失礼了。”
贾诩,贾文和,这是一只千年的老狐狸。
他在张钰心中的三国谋士里足以排到前三甲的位置。
《三国志蜀书诸葛亮传》中,陈寿曾这么形容诸葛亮,“于治戎为长,奇谋为短。”说和诸葛孔明的治国理政比起来,他的谋略是略有不如的。
那么在张钰看来,整个三国最能担得起多智近妖这一称谓的,就是他面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毒士。
他的威力在此只举一点:据传董卓初死,三辅地区百姓尚有数十万户,待贾诩一计过后,民已“相食略尽”。
而且他最值得一提的还不是那些丧尽天良又令人拍案叫绝的谋略,而是这么一个造了大孽的谋士,居然最终大隐隐于朝,做到了太尉的位置,还以一副德高望重的模样得到了善终。
诸葛之谋少奇略,走的是人间沧桑正道,所以他才对那“子午谷奇谋”弃如敝履。
而贾诩,则几乎称得上是剑走偏锋、算无遗策,他不光算尽天下,还为自己算好了一生。
看到张钰的恭敬,贾诩受宠若惊,忙道不敢,“诩何德何能,能让天子之兄朝诩行礼?张皇兄使不得,这可真是折煞我了。”
“诶!别人受不得,文和先生可是受得,在钰心里,先生和李儒算得上是整个西凉军唯二的智囊啊。”
“哪里!文优他为董相国殚精竭虑,一手促成今日大势,诩不过是望风小卒,萤火又岂敢与皓月争辉。”
二人虚伪地客套了半天,论演技和脸皮谁也没奈何谁,最终相视一笑,张钰也将段敖送还。
“你们,将段将军送回去吧。诩还有事,今日谢过张皇兄高义。”
“先生客气了,不过……先前说好的厚报呢?”
“哈哈,不急,不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还请张皇兄您稍待了。”
“这是什么话,”张钰心里咯噔一声,为什么从贾诩嘴里说出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