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看着这一幕,心底也有一丝不忍。
她加上上辈子共活了几十年,这几十年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景象。
以前只是听说过饥荒,听过闹灾害都时候的景象,也在电视上看到过战争时候的惨烈,但是那些又怎能比得上自己的亲眼所见呢?
到处都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随处可见饿得干瘦的女人怀里还抱着呀呀学语的孩子到处求人,只为了一口粮食。
穆青原本想着安守郡不管怎么说,也是比裕昌郡繁华好多。
她去裕昌郡的时候只是看到有好些人饿的面黄肌瘦,但好歹他们有遮风挡雨的地方住,好歹各个县城也有施粥的铺子。
穆青从金阳县县令那里也有了解到,基本上每家也都有发几斤粮食,用来是过日子的。
因此,裕昌郡除了人看着比之前瘦些,力气小些之外,也没见过路上有人不顾一切乞讨,甚至饿死在路边。
反而到了抱很大期望的安守郡之后,这眼前的一幕,让穆青整个人都有些失魂落魄。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整个安守郡现在连表面上的样子都不做了。
进入安守郡的地界,除了刚开始几里路程好些之外,再往里面走一些,往偏僻的地方走一些,随处都能见到这些饿死的,饿得半死的,以及在挣扎着的,想要活下来的人。
而这一幕明显的都在说明了安守俊的这一切都不正常,可是为什么外面的人没有得到丝毫消息呢?
就算是城里的官员封锁了消息,可是那外来的商人呢,或者安守郡本土的在外面游历的家人呢?
为什么如此惨烈的景象与他们紧紧相邻的裕昌郡都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看着这一幕,穆青身后跟着的人也都有些不忍,他们也都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死人也见过不少。
可是普通百姓又招谁惹谁了,连两三岁的孩子都学会了挣扎着求生存,更有甚者直接抓了土就往嘴里塞。
这简直就如同人间地狱!
穆青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会惨到如此境界?
那些捐款捐粮的都在朝廷有备案的,而安守郡的粮食哪怕拿出来一半甚至三分之一,保证这些百姓的活命还是没有问题的。
那些当官的到底做了什么,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而他们又是怎么办到,将消息封锁在这小小的郡守之中,外面竟然没有得到一丝信息。
他们背后又是否有更大的官在为他们殿后?
穆青想不通,她也不敢再往下想,他怕自己越来越接近那个事实,怕那个事实会翻起滔天大浪,但她心底宁愿这一切都是假的。
追云,逐日看着穆青有些发呆,而旁边原本驱赶着这些百姓的士兵以及捕快,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
连忙拉了拉穆青:“主子,有人往这边来了,我们先应付过去,这事情后面再从长计议。”
穆青这才从自己的思索中回过神来。
“是啊,能将事情做到这个程度,单靠一个人的力量根本就是行不通的,就算是整个安守郡官员联合也不该做到一个消息都传不出去的地步。”
谁知道后面到底是谁在撑腰,而显然现在并不是他们正面对上的合适时机,先不说现在安守郡里面哪些官员值得相信,单单就说能将安守俊防守成这样,那其中好人就不会太多。
“喂,你们几个是干什么的?”看着像是队长模样的人过来问道。
看着穆青有些愣神,追云则先他一步出来答道:“官爷,我们是商人做些小生意,刚刚从裕昌郡过来看到这情况,一时有些愣神。
不动声色的给这人手里塞了一点银子。
收了银子之后,那人的脸色好了很多,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好了,“原来是做生意的,那你们站在这里干什么,赶紧进城去,这就快要关城门了,要是进不去,你们晚上可就得在外面跟这些人待一起了。”
追云又往那人手里塞了一块银子,“官爷,我们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不知道什么情况,冒昧问一下这些人是怎么了?我们走了这么远的路,还没有见过这种情况。”
让人听了追云的话,原本就要甩开他的胳膊训斥一番,但手上摸着银子,有些犹豫,追云看到有戏又塞了一块过去。
“我们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想知道一下,也免得以后我们要是在这里呆着的话会触犯到什么忌讳或者招人记恨。”
那人掂了掂手里的银子,看了下四周,然后才说道:“这些都是难民,还有好些生了病的,郡守大人怕他们是瘟疫,因此将他们集中在这里,免得到处乱跑传染到更多的人。”
穆青也回过神来了,刚刚听到那人说的最后一句话说这些是难民,也是患了病的,让他们这样是防止传染给别人。
可是穆青得到的信息却是,“每家每户的粮食都是固定的,他们少少吃点,我就可以多拿点了,不过这郡守也真是狠呀,他一个人独占六分,其他的才往下分,到最后落到我们手里的也不过就是百分之一二了,顶好的妈些赏赐也不过十之一二………
得到这消息,母亲又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她虽说心里已经有了建设,但是这一切赤裸裸的摊开在她的面前的时候,穆青还是难以接受。
一个郡的官员难道不是应该为百姓着想的吗?父母官的称呼从何而来的?就算你不将百姓当成自己的孩子,可这明显是当成自己的仇人在对待。
当成了与自己抢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