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发炎热,衣裳自然也越发单薄,黑夜中,玉珩清楚的感觉到那手指在自己背后所划的比划,那微痒的轻柔一路从他的背后钻进心中。
密密麻麻的同蚂蚁啃咬一般,百般滋味,无可言语。
激荡一bō_bō地翻涌上来,从脚底漫到了他的全身,这番情意是不可思议的,对身后这人的密密纠缠,便纵是天上人间,他也不愿再放开了。
“……左社右稷,不得妄惊!”她手中快速结印,“太上有命,搜捕邪精,皈依大道!”
“来人,赶紧去取火折子过来点上灯!”
“莫要惊慌,只是一阵风吹来灭了烛火而已!”
“诸位大人都请稍微等上一等。”
这样忽如其来的黑暗让许多人都适应不了,侍卫与太监宫女忙忙碌碌,大臣们窃窃私语,一片混乱之中,唯独玉珩与季云流安安静静站着,站在道法的世界里,似乎与外头的一切都隔绝了。
假山洞中的楚道人手执桃木剑,眼见时辰到来,桃木剑一点前头的道符,带起一连串的黄纸来。
道符一张一张排排而起,在上空飞舞。
二皇子第一次虽不是第一次看楚道人做法,不过再次看到这种匪夷所思的景象,依旧瞪大了眼。
“上借天池水,寻时借贵运,运道转心转境,互换彼之命运……”楚道人踩着罡步念咒语,呼啦啦,一张张道符正往坛上的两根黑发飞去时,蓦然之间,轰然一声,道符在空中就焚烧殆尽了!
“糟糕!”楚道人大叫一声,连忙双手执桃木剑直接压在道坛上,“景王殿下,有人在破我的阵法!”
桃木剑压守在道坛上,却似乎还是起不到什么作用,道坛依旧摇摇晃晃,似乎下一刻就要倾塌。
“什么人在破你阵法?”景王又惊又恼,他几步上前,一把按在黄桌布覆盖的桌案上,“是何人竟然跟本王做对!”
楚道人双手压着道坛,口中大叫徒弟:“其儿,过来把为师腰中的道符拿出来!”
小道人也感觉到异样,且此人来势汹汹,似乎道法还在他师傅之上,他无瑕再想,快步过来抓出一叠的道符塞进楚道人的桃木剑下……
在亭中玉珩身后的季云流感觉那边阵法似乎又加强,她收拢心思,从荷包中双指夹出一张黄色道符,指尖一用力,点在了玉珩的背后:“莫借天池水,莫借贵人运,身清心净凡尘间,祝你上青天!”
狂风大作而来,暴雨声越发响众人耳畔。
拿着火折子的太监是怎么都点不上雾亭中的宫灯。
众人只觉老天爷把这一年的雨水都下了个干净,雨水打的人连眼睛都睁不开。
玉珩睁开眼,静静立在亭中,听着外头的风声、暴雨声,听着后头季云流低低的道法咒语声,盯着他记忆中被众人围拢着的皇帝位置,感受着身后那纤细手指带来的一笔一划……似已站了千年,站了万载……
头一次,他有了那“万人之上”似乎也没有自己一直所执着的那般好的念头。
“汝今罪行,昭昭其有!”强风中,季云流左手扶住右手手腕,道指一点,迅速燃掉了玉珩身后的那张道符,“富强,民主,法制,和谐……毛主席说,要为人民服务!”
轰!
七皇子身上的紫光如神光,在亭中直射而出,让他仿佛凌空踏在紫气之上,宛如天宫下凡的神人!
“噗——”楚道人喷出一口血,断了手中的桃木剑,直接扑在道坛上。
“师傅!”小道人扑过去。
“怎么回事?!”二皇子急慌了眼。
“不知是哪位道人,竟然这般厉害……”楚道人口中不断涌出鲜血,“殿下,您要赶紧出去,待会儿定会有人来此,今日阵法被人破解,贫道被反噬,殿下今日会有大凶之兆……”
“大凶?本王会有什么大凶?”景王急的险些跳脚,“你快说,到底是怎么个凶法,本王该如何破解!”
……
宁慕画与席善走的很快,就算大雨滂沱,依旧阻挡不了他们的步伐。
到了曲江西边,席善四下转首,瞧着越发滂沱的大雨,问道:“宁世子,景王殿下确实在这附近?”
“找找。”宁慕画站在大雨中,言简意赅。
席善与宁慕画带来的侍卫立即分散开来。
暴雨越下越大,对视觉影响颇为严重,不过总归都是侍卫营出来的训练有素之人,寻找了不一会儿,有侍卫就过来向宁慕画禀告:“宁统领,前头的假山前属下见到景王殿下的贴身侍卫。”
席善探过头:“你可有打草惊蛇?”
侍卫道:“未曾。”
“景王在假山中做什么?景王妃与太子在雾厅私通,景王气不过就来假山中寻如花美眷?”席善撑着一把油纸伞,侧头推测。
宁慕画瞥了席善一眼,不言不语,直往假山而去。
这一眼即便在雨中都可知对方的嫌弃之意。席善嘴中嘀咕一声“好歹我也是个有品阶的侍卫啊!”赶忙丢了雨伞跟上去。这般大的雨,这雨伞其实真的已经没有他用。
一群人到了假山处,张禾拱了拱手,对着宁慕画行了个礼。
宁世子不拐弯抹角:“皇上在雾亭之中,有请景王殿下前往雾亭,有话相问。”
席善直往里头冲,边冲边道,“哎呀哎呀,好大的雨啊……”
张禾见他过来,手势极快,张开双臂如大鹏展翅一般挡在他面前,席善手脚亦不弱,在他“展翅”时就弯腰往下跃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