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见他主动提及此事,坐回太师椅上道:“嗯,这事儿你若知晓便最好,民间还有不孝无后为大的说法,你乃储君太子,后代更关乎大昭国之根本,纳侧妃这事儿你亦得上点心思。”
太子受教,连说了一些儿臣之前不懂事罪该万死之类的。
皇帝见他痛改前非成这种模样,了然道:“说罢,你心中可有中意的人选了?太子妃乃你母后所定,你又是个喜欢貌美的,若这人如你意了,那就纳到东宫了吧。”
太子大喜,脸上露出笑容:“谢父皇,儿臣想纳苏家三娘子为侧妃。”
“苏家三娘子?”皇帝脸上火气腾腾往上冒,“你再说一次,你想纳谁?”
太子不敢去看皇帝眼光,心道:父皇你自个儿都重复过了,为何还要我再说一次?
这话太子自然不敢说出来,只好垂首再轻声吐了一次,这次气势越发不稳了。
“你为何就中意了苏家的女儿?”皇帝意外的控住了火气,“苏氏与你成亲八年,你却一直不喜,反而中意了苏氏的嫡亲妹妹,还亲自跑来求纳,这事儿若传出去,你可知天下人会如何讲你?”
太子哪里想到过这层关系,如今听得皇帝一说,脑中也清明了一丝:“可、可父皇,苏三娘子倾慕儿臣许久,日日为了儿臣以泪洗面,儿臣不可负了人家啊……”
“啪!”皇帝再也忍不住,控制不住怒火,一道折子飞了过去,砸到了太子的额头,“你身为一国储君,天下倾慕你的女子何其多!难道只要有人倾慕你,你全数纳回府中不成!”
后宫佳丽三千人,太子觉得只要姑娘倾慕自己,天下的小娘子全数纳回府中也是没有问题的呀。
“延福,你过来跟太子说一说。”皇帝厉声吩咐着年过四十的太监,“你告诉太子,你心中是如何的倾慕于太子!”
太监淡淡然走出来,跪倒在太子面前,扬起头,脸上如耍大戏一般露出痴迷佩服神色:“殿下,奴才倾慕于殿下好些年了,奴才夜夜以泪洗面,盼能伺候殿下左右……”
皇帝手中的折子百发百中,复砸在太子额头:“太子,如今延福倾慕你,你不可负了人家,把人给纳了罢!”
太子被皇帝砸了额头,愣愣站在那儿,好半响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这天都塌了。
太可怖了,他的父皇,一国的万圣之君,这是……疯掉了罢!
竟然让自己纳这个不男不女、老到脸上都成橘子皮了的奇怪妖孽!
玉琤傻呆呆站在那儿,皇帝教子用心良苦,在太子眼中都成疯子了,他几步过去,踹在太子腿上:“娶啊,你怎么不娶!”
延福不愧是在皇帝身边伺候的,他伏在地上,响亮亮磕了一个头,镇定如昔的站起来,而后恭敬垂首退回到原来位置。
太子被皇帝踹倒在青石板上,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吓得喘气不止,此刻天未塌,皇帝就算疯了发飙,他也不能让人把皇帝抓起来。
玉琤张大了嘴巴,哇一声,跪地哭道:“父皇、父皇……儿臣知错了,还请父皇恕罪。”
皇帝:“苏家三娘子可是亲口对你说的,她钟情倾慕你,对你夜夜相思日日落泪?”
“不、不是她亲口对儿臣说的,是、是苏氏……”皇帝在气头上,太子心中惧怕,他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伏在地上把苏氏昨日对自己说的全盘说了出来。
“滚回你的东宫去,好好去想想苏氏为何要把她妹妹纳进你府中来!”皇帝又踹玉琤一脚,一脸恨铁不成钢,“皇权之事讲究一个平衡,要一碗水端平了,你可知为何你府中曾歌姬如云,朕都未去管束你?还有出了雾亭一事,为何朕责备的是景王而不是你!”
“为何?”太子下意识的抬首发问。
“蠢货,滚回你的东宫好好想!”皇帝恨不得拿出尚方宝剑捅死了自己这个儿子,眼不见为净!
皇帝大怒,太子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只好连滚带爬跑出南书房。
那狼狈身影看得皇帝心绞痛都犯了,他转首问一旁的延福:“宁慕画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来不成?”
“回陛下,宁世子还未曾传消息过来。”延福适才演了那么场大戏,这会儿跟从未发生过一样,上前几步扶住皇帝,“莫约还得等上三天左右。”
“苏家,”皇帝在口中念了一遍,“看来这些年来,苏纪熙的心也大了,太子仁厚,他们便想着法子去欺瞒哄骗太子!以为朕是瞎的不成!”
……
玉珩从沈漠威那儿得了消息,出了宫,直奔君府。
君大爷在君子念陪同季四上紫霞山中时,就让人把府邸搬入了新买的修缮好的宅子内。
他听见穆王亲自大驾光临,提着衣摆赶忙从店中坐马车让车夫快快快的回了府,而后满头大汗的站在大门处亲自把七皇子迎进了府中。
玉珩寒暄两句,开门见山的把沈漠威说的那些特产全数都说了。
君大爷听着七皇子的话虎躯一震、目中泛金,连忙让小厮在旁从旁记录下七皇子所说的这些。
君家从商已久,但是从未做过皇商,南货北卖,北货南贩这种事情本就是商贾的老把戏,他在江南从事的是丝绸生意,产业颇大但是还未做过这些包办的垄断行业,如今有了七皇子的巴蜀之物,还有六皇子的北地之物,简直如虎添翼、如鱼得水。
君大爷听着七皇子说,瞧着小厮那张长长的本子,当下里就说:“穆王殿下放心,在下这就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