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殇和纪流年在病房里跟沈暮念寒暄了很久。
直到,沈暮念要继续打吊瓶,样子有点疲倦,两人才离开。
接下来的一段时光,是缓慢而绵长的,是平和而温暖的。
直到,两周后。
边境告捷。
君亦卿和穆子寒回国。
而这两个首长在庆功宴上都没有出现,还是君年桓去救得场子。
君亦卿马不停蹄的赶往檀城,穆子寒则去了监狱。
探监室里,穆子寒看着那个,带着手铐穿着狱服,早已经不在是高高在上的总统夫人白倩茜时,心脏扭疼。
但不可改变的是,她还是他的母亲,从小将他捧在手心里,溺爱。
本以为白倩茜见到他时,会愤怒会悲怆会流露出无尽的失望和绝望。
可没有,她平静如水,就像在穆家,清晨起来她走到他身前给她唠唠叨叨的整理衣服一样,依旧是慈母的形象。
她坐在他对面,目光含笑的看着他,柔声道:“受伤了么?”
穆子寒在她启唇之余便蓦地咬紧了牙。
他强忍着嗓子间涌出来的打量酸涩苦水,强忍着颤抖的心尖,强忍着那些险些吞没的悲伤,摇摇头。
白倩茜笑笑,她一生最平静的时候,可能就是现在了。
到了这一刻,她再也没有任何不甘心,心里什么情愫都没有,有的,只是对穆子寒的愧疚。
她是自私的,只想着墨家却没有想过他。
她的孩子。
“子寒,不要怪我,你做了你觉得对的事,我,也做了我觉得对的事,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穆家,可我也不觉得你做错了。”白倩茜启唇之余,眼眶骤红,有星星点点的泪水在里面荡漾着。
穆子寒垂着眼睛,紧紧的攥着拳头,他想张嘴,但这一刻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没有怪她,她说的不错,她只是做了她觉得对的事,不管她做了什么,她都是他母亲,这是永远无法改变的。
穆子寒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好事,但刚开始做好人,就让自己的母亲面临此难,他怎么会没有私心。
他自然也是不希望白倩茜退无可退,可他当时只想着沈暮念不能死,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到现在这一刻也不知道。
比起两人现下阴郁而凝重的气氛。
军区医院里的气氛跟这里截然不同。
“夜瑾,你这是冷笑话么?你这是黄丨色丨笑话,小心将军回来阉了你!”戚竹伸手抡起一个苹果朝夜瑾砸了过去。
夜瑾稳稳当当的接住,皮笑肉不笑的道:“戚竹,做人不要太过分,说好了一人一个笑话,你讲一个让我讲三个,是不是有点不妥,对么,苏子。”
苏子正站在一边笑的合不拢嘴,闻声狠狠的点头:“是是是,戚竹,你可不能这么欺负我师父啊,你小心我师父拿出他所向披靡魅惑人的手段,把你勾引到床上去。”
夜瑾听到前半句,嘴角刚刚勾开,听到后半句,蓦地变了脸色,抡起袖子就要揍人:“孽徒!你说什么?你给我过来!”
苏子见夜瑾轮袖子,立马往沈暮念身边凑:“念爷,念爷救我啊,我师父要大开杀戒了!”
沈暮念给夜瑾递过去一个,你敢动试试的眼神,看着她们在眼前闹成一团,心情也好了不少。
也不知道是谁提出来的鬼主意,每天每个人给她讲五个笑话。
沈暮念听谁的没笑,谁就要跑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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